察覺到她的不信任,周西然失笑,把手裡其中一張瞬秒卡塞進她手心,“那咱就分頭行動。”
姜娓一瞬不移看他,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周西然用力一推,耳邊隻能聽見他張揚笑道:“救命恩人,下次,可要對我存有信任哦。”
下一秒,漆黑的電閘房傳來劇烈的爆炸聲,房間内火光四濺,熊熊烈火點燃整個房間。
窗戶外寒風呼嘯,可姜娓卻覺得周遭寂靜無比,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周西然,沒有跳出來。
而就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周西然爽朗的笑聲,“不用擔心,我在這!”
姜娓掀起眼皮,周西然早就從另外一個窗戶跳了出來。
于此同時,她落在周西然身上的目光稍稍上移。
下墜瞬間翻身上看的目光裡面,是一間間漆黑病房窗前,站着一個個身着紅衣的人影,眼神空洞,卻又死死盯着姜娓。
姜娓依稀能看見他們嘴巴在不停動着,隔着窗戶和樓層,她仿佛聽見了人聲鼎沸的祈禱:“留下來,留下來陪我們吧.......”
而酒店樓頂邊緣,正站着個女生。
那個女生身上被纏滿了,銀色的鈴铛......
那個女生身旁,還站着老态的身影,正在不斷重複擦拭眼睛的動作,“死了兩個,明天又可以招納新客人了。”
眼前視線忽然模糊。
再睜眼,眼前是刺眼的歐式大吊燈。
姜娓半眯起眼,耳邊傳來管家的訓誡聲:“請各位住客以這位小姐和這位先生為戒,不要跳窗,這種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事情,不值得大家學習。”
姜娓緩緩坐起身,目光落在滔滔不絕的管家身上。
她起身快步朝他走去,攤開手。
管家微微擡起鼻梁上的眼鏡框,瞟了眼她的手心,“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
“啪!”
隻聽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坐在餐桌前的玩家紛紛側目看來,似乎沒有料到姜娓會直接動手。
管家更是沒有料到,“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姜娓冷笑一聲,不急不忙拉過張椅子,“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誠信營業?”
管家理了理服務服,“是的,怎麼了?”
姜娓把早就準備好的房卡遞過去,拉進跟管家的距離,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我付了房費,你給了張無效房卡,讓我一晚沒睡,還遭受生命危險......”
她聲音越來越小,“如果不雙倍退回我的房費......”
姜娓徑直走到前台,把管家藏在前台下方,準備私吞的房卡和金币全搬出來,“我呢,就把你丢出酒店,喂狗。”
管家氣得面色鐵青,“你......”
設定裡面,這個管家貪财,克扣房費。
他那張面目全非枯皺的臉,可不是歲月的痕迹,不過是因為真被人丢出去喂過狗。
管家羞憤不已,憤憤瞪着姜娓:“你敢?”
姜娓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沖他勾了勾嘴角,“你看我敢不敢?”
——
數着管家退回來的金币,姜娓分了一半給周西然。
她不想欠人人情。
雖然瞬秒卡明顯比金币更貴重。
周西然看着她大方遞過來的金币,笑了下,“挺大方啊,姜娓。”
沒等姜娓吭聲,李珣快步走到她身旁,拉開椅子坐下,“怎麼回事啊姐姐?怎麼就從二樓跳下來?而且還對管家動手了。”
李珣也沒想着姜娓能回答,自顧自說,“昨天我跟秦昀一晚上沒睡,聽見你那間房間一直響着鈴铛聲。”
“對,主要是,”秦昀一臉附和道:“主要是我們看見,有個穿着紅色嫁衣的女人,一直在走廊來回走,還不停哭。”
“還有一個很關鍵的是,”李珣說,“我們那個房間的位置,其實能看見酒店大堂,大晚上,那大堂跟在舉辦結婚似的,坦白講有點像陰婚。”
姜娓蹙起眉頭,“是聽到我房間動靜後,看到的?”
“在那之前,”李珣猜測,“你說這個酒店是不是半夜趁我們睡着了,然後偷偷舉辦婚禮。”
秦昀皺眉看他,“不是,你猜測能不能猜點有用的?”
“可是昨晚我真看見貼着大紅色的喜字了!”
李珣說着把手機拿出來,從相冊翻出張照片來,放在桌上:“你們看。”
幾人紛紛湊上前,盯着他手機上那張照片打量起來。
照片上灰蒙蒙的,透過那面窗戶,依稀能看見對面房間的窗戶上、門上,确實貼滿了大紅色的‘喜’字。
暗紅色的燈光,籠罩着整條長廊,看上去有種凄涼的滲人。
那扇被貼上‘喜’字的門前,正站着個穿着紅色喜服的女人,微微側着身子,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從照片裡,她的視線,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鏡頭的存在。
可即便是側臉,姜娓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紅衣女人是她和周西然在電閘房看到的那個。
而就在這時,姜娓看着那個紅衣女人,明明側着沒看鏡頭的頭,在她一瞬不移的目光裡,竟然緩緩轉了過來。
腦袋忽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看着她。
姜娓呼吸一滞,那個女人似乎正透過鏡頭,死死地盯着鏡頭外的她。
下一秒,紅衣女人歪着的頭,突然‘咔嚓’一聲。
—— 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