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立即慌了神,甯莺看到南舒冷汗涔涔的樣子也張皇失措起來。
她連忙上前,想去查看南舒身上受了什麼傷,但是北炎緊緊抱着人,連個縫隙也露不出來,情急之下,甯莺錘了北炎肩膀一拳,怒道:“你幹什麼!”
這一下把北炎驚慌的魂魄喚了回來,剛剛的颠簸太不尋常,根本不像普通的障礙物,轉瞬間他把慌亂壓在心底,唯有呼吸微微急促。
他仍是抱着南舒,卻沒有那麼僵硬了,放開一絲縫隙,甯莺連忙湊上去,問:“主子,你怎麼了?”
南舒的下唇被咬得發白,他緩緩搖了搖頭。他想到了自己在皇宮那日也是突如其來的腹痛,隻是今天比那日好多了,想說自己沒事,嘴唇一動,聲音細微,就被北炎的聲音蓋了過去。
“甯莺,”北炎開口,“你趕緊下去找個大夫回府裡,我用輕功先帶着他回去。”
甯莺眼神慌亂,以前都是禦醫看診,後來是左毓完全負責南舒的身體,但是現在,禦醫她根本請不到,左毓也失蹤了,去哪裡找大夫?!
猶豫了一下,她連忙跳下馬車,提起的腳步卻被橫躺在車底的人影攔了下來。
心跳到了嗓子眼,情緒有些崩潰的甯莺忍不住喝道:“什麼人在此擋道!”
“呵呵!”嗤笑聲從前方傳來,“你們看,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以為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擺架子呢!”
甯莺擡頭看去,幾個錦衣纨绔抱着雙臂流裡流氣地占據在路當中,看見她下了馬車,膽小的兩個纨绔瑟縮了下脖子,剩下幾個擡着頭趾高氣揚。
甯莺餘光掃向躺在地上的那人,那人穿着麻衣,一身狼狽,顯然是被這幾個纨绔折磨過的,她臉色微變,眼中燃燒起憤怒的火焰,直直盯向他們。
仗勢欺人的東西!
甯莺雙拳緊握,青筋迸起,一步一步走向那幾個纨绔。
馬車裡南舒臉色蒼白,緊攥着衣袖的手指骨節發白,痛得抽了一口氣,北炎的手掌貼在他的小腹上,内力帶來的暖意透過衣物傳遞到身體裡,片刻後,疼痛緩解,終于松開了攥着袖子的手。
冷靜下來,忽然意識到剛剛做了一件錯事。方寸大亂間,甯莺衆目睽睽下去找大夫,等馬車趕到太子府,怕是又有流言蜚語傳出。
他正想着之後該怎麼辦,馬車卻遲遲不動,外面忽然傳來打鬥和叫罵的聲音,側頭與和北炎對視,卻見北炎心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似乎沒有聽見外面的鬧聲。
南舒提起的心忽然就松懈下來,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伸手握住北炎罩在自己腹部的手上,輕聲道:“我沒事了,放心吧。”
北炎點了點頭,卻絲毫沒有放松,南舒無奈一笑,輕輕拍了拍北炎的手掌,“外面出事了,我怕甯莺處理不好,我出去看看。”
北炎剛剛還紋絲不動的眉眼輕輕一皺,“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裡待着。”
南舒搖了搖頭,“剛剛你讓甯莺去找大夫,這不太妥,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順便把甯莺叫回來。”說着就要起身,北炎連忙攔他,“你别動,就在車裡待着,我去揭開車簾。”他把狐裘裹緊在南舒身上,不情不願地從馬車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