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慈元宮布上了白綢,本就清冷的宮殿更是一絲人氣也沒有了。換上喪服的侍從們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快步退出殿内,留下即将成為南國太後的皇後和登基為帝的宋翎。
皇後坐在鳳椅上,金钗玉簪卸去,雲鬓上簪了朵白花,臉上脂粉未施,一身素淨。背後牆壁上镌刻着一丈高的巨大金鳳,栩栩如生振翅欲飛,鬥大明珠鑲嵌為它的眼睛,冷漠地自上而下俯視着底下的蝼蟻。
她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看着正襟危坐的宋翎,語氣淡淡地道:“本宮的人查到南……明舒身邊那個男人幾次出現在北國安插在南都的地下暗樁。”
宋翎聞言一驚,眼露擔憂,”他是北國的人?那人是不是要害阿舒?不行,我要去告訴他。”說罷就想提步離開。
“站住!”皇後喝道:“慌什麼慌!”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正是大好的機會,我們若能有證據證明南舒暗中勾結北國,就能逼他交出兵符!”皇後眼神如刀盯着宋翎,似要剖出他的心來,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怎麼如此不成氣!
“母後!”宋翎硬生生按住自己的腳步,反駁道:“你這樣做,無異于要他死。您答應過我,不能逼死他。”
皇後怒道:“你個廢物!當初明鶴就是說這套仁義道德,才被先帝不喜以至于被誅殺……你被那個老東西帶走也學了這些沒用的東西!”
宋翎變了臉色,不滿皇後對他師父的攻讦,忍不住脫口而出,“為了争權奪利,不惜将北國的後門告訴戎狄,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會同意!”
皇後豁然從風椅上站起,指着宋翎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北國的那個皇帝草莽出身,恨極世家貴族。你以為從北方逃來的那些世家是在躲什麼?北國要是打過來了,你現在就是個仆從!”
宋翎更是不解,“阿舒統領軍隊,人心所向,我們若奪了他的兵權,南國軍隊軍心渙散,北國豈不是更容易打過來嗎?”
皇後搖了搖頭,失望地坐了回去,苦笑一聲,“看來把你放在江湖長大真是走了一步錯棋,你真是對局勢沒有一點了解啊。”
宋翎緊抿下唇,神色嚴肅,他自小跟着師父在江湖浪蕩。到知事的年齡後,才被皇後的人尋回,他心中沒有絲毫怨怼,這麼多年,他看着皇後和南舒在南都的政局裡殚精竭慮,還不如他在江湖是無憂無慮來得快樂。
可他卻不能看着皇後和南舒一日日陷在其中甚至自相殘殺,自己抽身離開逍遙自在,他想要皇後和南舒能和平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