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上無心急匆匆地打斷了他,一把抓住男孩的手,急促道:
“沒時間耽擱了!齊淵國的士兵裡應外合!包圍了獵場!我們是被僞兵突襲的!正規兵已經殺進城内了!”
“什麼?!”這豈不是說明,皇城都被破了?
“這怎麼可能?周圍還有其他的守城啊?”
“我也不知他們怎麼回事,皇城裡一盤散沙,也沒辦法派人去求援!太子!我們隻能先盡快逃離皇都了。”
“父皇呢?”皇少蒼問道。
“臣……不知。”
“我們去找父皇!”
“可是,太子……”
“放心,如果有賊兵,我不會就這麼沖出去的。”皇少蒼解釋道,他還不至于要尋死,隻是想知道啟光帝的狀态。
上無心隻得随他,而且無心自己也憂心皇帝的安危。如果啟光帝出了什麼事,犁上國可要變天了。
不……在皇後被逼自盡的如今,已經變天了。
皇少蒼三年前時常來獵場,他對這裡比上無心熟悉,且白天裡也去過皇帝營地,他們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啟光帝。
也因此,他們兩的心,跌入了冰冷谷底。
皇帝身中數箭,滿身是血。但看來還能行動,他被幾名侍衛護着。
這些大内侍衛死的死,傷上的傷,周圍滿是同伴們的屍體,但依舊堅守着職責,守護着啟光帝。
“啊啊!”又一名侍衛被射中眼球,慘叫着倒地身亡。
啟光帝拔出佩劍,自己頂上了那個空缺出來的防守位置。
在絕望之際,一隊人馬舉着火把緩緩而來。
這些人都沒有穿僞軍的衣服,而是實實在在地穿着齊淵國的兵服。
為首的男人氣宇軒昂,懷裡摟着一位美人,用帶着嘲弄的眼神看向狼狽不已的啟光帝。
啟光帝捂着肩頭的箭傷,一臉震驚的看着那個被男人摟抱在懷中的美人。
“枸妃?”
他的愛妃此刻靠在别的男人的懷裡,任由他扶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在這對男女的身邊,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被齊淵國的士兵束縛着,他們看到啟光帝,頓時泣不成聲道:
“父皇啊!”
“父皇您沒事吧?”
兩個幼子正是啟光帝和枸姬所生的孩子,皇夕和皇少卿。
兩個無知的孩子如今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所囚困,他們看來在今晚已經見過不少殺戮,滿臉都寫着恐懼,隻能哭喊着向自己的父親求助。
“賤人!”啟光帝咬牙罵道:“你跟齊淵兵勾結!裡應外合!趁着圍獵奇襲了自己的丈夫?”
“陛下既然從未想過立少卿為太子,也莫怪奴家狠心了。”
“孤絕不饒你!”啟光帝失去了理智,他舉着佩劍沖出守衛的保護圈。知道這一劫難逃一死後,他不甘心,死也要帶着這個賤人。
然而,未等他碰到枸姬一根毫毛,他的胸口就被那個摟着枸姬的男人一劍刺穿。
啟光帝咬牙,持劍之手失去力道,丢下了武器,但在倒下之前,他用滿是鮮血的手,抓住了那個男人。
後者略微皺眉,想推開他,卻發現啟光帝在用最後的力氣抓着自己,一時間還推不開。
那個威風一時,一生高高在上的男人,一邊吐着鮮血,一邊咒道:
“趙文亮!孤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齊淵王趙文亮,一臉鄙夷地看了眼啟光帝,然後稍稍使力,這個重傷的男人便倒在了地上,斷了氣。
在他死後,齊淵兵們逼近剩餘的幾名侍衛,在這些人凄慘的哀嚎中,将他們大卸八塊,活活砍死。
聽着人體被刀刃劈砍切塊的聲音,年幼的皇少卿吓得渾身發抖,褲子也被溢出的黃水弄濕了,他的母親則是半蹲在他的身邊,柔情地摟着兒子。
“少卿,今日起,你就是新王了。”
“就算父皇死了!也輪不到少卿稱帝!還有太子皇少蒼呢!”
皇夕掙紮着試圖甩開身邊的士兵,她滿臉淚水,但依舊倔強地沖着失道的生母喊道。
“閉嘴!你都懂什麼?”枸姬在她的臉上甩了一巴掌。
然後愣住了,這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居然滿臉恨意,惡狠狠地瞪着自己。
“有趣。”一旁的趙文亮笑了笑,甩掉了劍上的血,走向了皇夕。
“陛下,她……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枸姬到底還是皇夕的母親,見趙文亮提劍走向女兒,内心也是一陣不安。
“這可不是小女孩的眼神。”趙文亮甩開枸姬的胳膊,将她一把推倒,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一把捏起皇夕的臉頰,把她精緻小巧的五官擠在了一起,使她看起來無比滑稽。
但就算如此,皇夕的眼神裡也沒有絲毫的屈服。
大不了一死!
這是皇夕的此刻想法,父皇被害,母妃是殺人兇手!自己還活着,也沒意思了。
“小丫頭。”趙文亮臉上帶着殘酷的微笑,慢慢地俯下身,惡狠狠地看着這個小女孩。
“你還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