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笑回到崇府時,發現自家的弟子們都在正廳等他。甚至于崇關缜和他的妻子趙紀華也在,關缜心思細,知道他們有話不能當着公主面兒說,便找了個看看晚飯做得如何的借口拉着趙紀華離開。
“各位,怎麼了?”聞風笑問道。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聞風笑清楚,他們都看到自己剛才與遲以恒單獨相處,想必也知道他們交換了情報。
“阿笑,遲以恒知道黑衣人身份了嗎?”舒陽一上來就刨根問底。
聞風笑無奈,也不瞞着他,把第一輪賽事現場有黑衣人的情報說了。
“怎麼會?”舒玉聽後,惶惶不安:“好不容易排除四門派,這下子不是又要懷疑自己人了嗎?”
“不……”皇少蒼摸着下巴,思索道:“遲大人聽到師尊提供的無門情報後,才做的回複。
這就對了,我們之前懷疑過無門這些年是怎麼隐姓埋名、暗暗留存至今……
一個門派若想發展,得吸納新人,還要有培養弟子的道館空間,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需求。
而在此基礎上,能掩人耳目,又不會被平民百姓察覺的地方。
隻有皇宮了。”
……衆人沉默。
遊子舟做賊心虛,走到門口,偷偷開了條門縫,幫衆人把風,免得崇關缜半途回來。這小子是驸馬爺,如今已經是皇家的人,立場靠不住啊。
“遲兄把此事告訴你,沒問題嗎?”舒陽擔心起聞風笑這位好友。
“無大礙。”聞風笑說道:“我們和以恒終會查到一處。趙文亮之所以敢讓我們放手去做,是因為他打得就是明牌。
即便知道,我們也沒得選,或者繼續參賽,或者把月神杖給他,卷鋪蓋走人。
他老爺子,更希望我們選後者吧?
既然如此,還不如透點消息,把我們吓退,反而劃算。”
“這人費勁心思,把無門舊人也拉了出來,為的是什麼?”舒玉不解。
“為了能以最小的代價,名正言順拿走月神杖。”皇少蒼說道:“他若強取,必得出兵。屆時,北崚國也有了與他兵刃相向的理由。若是使些手段幹擾比賽,讓他扶持的人獲勝,自然可順理拿走月神杖。”
分析到此處,皇少蒼、聞風笑、遊子舟三人對視一眼,腦中冒出了一個共同的想法。
“妙心門!”
“原來如此,這麼想就對了。黑衣人與你們戰鬥時,目标隻有陰陽劍派、玄機門和風刀派。李蘭被熊妖所傷,妙心門隻剩下榮信桦一人,勝機大減,所以才着急出手。”
說到這,聞風笑粲然一笑:“哈哈,那這幫人可就失算了。”
他翹着二郎腿。
“有我在,誰能破壞比賽。”
舒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少蒼那邊出事的?”
聞風笑哄騙趙文亮的理由他可不信。
就算沒有術法天賦,舒陽也清楚,第一輪賽事時長接近一天,聞風笑又在登山口坐着和旁人一路閑聊,他絕無辦法靈魂出竅一整天。
這太誇張了。
一來精力根本不夠;二來魂魄離體,他的肉身會十分脆弱并且失去意識,不可能跟别人說說笑笑。
“嘿嘿~”舒玉姣俏一笑:“還得靠我!”
見父親一臉疑惑,她揚起頭,道:“我們在給小易治療時,便發現有人從身邊過。那會我就讓我的禦魂喆輝去通知師尊啦。”
說到這,遊子舟不解:“就算如此,在非魂魄離體的狀态下,師兄是如何看見禦魂?”
聞風笑坐在一張圓桌旁,一手支撐着下巴,慵懶地說道:
“你們知道,為何我派會把還魂術定為禁術?”
“這……師尊還真沒跟我說過。”遊子舟答道,他和舒陽天賦都不好,不會招魂之術,前代也就沒把這方面知識教給他們。
“還魂之術會讓施術者魂染鬼氣,至此變為陰陽眼,可同時看到生死兩界之物。”聞風笑指了指自己眼睛,笑着看向舒陽:“師兄你也記得,我并非生來這個瞳色吧?”
“是。”舒陽承認。
聞風笑小時候,眼睛明明是茶棕色的,他在幾年前的某一天,眼睛才突然變了色。
遊子舟反應過來什麼,驚愕道:“那師兄你……豈不是無時無刻,都能看見鬼魂?”
“是呀。”年輕的門主笑道:“所以我無需魂魄離體,就能看見喆輝。
也由此,知道了徒兒們有危險。”
說罷,他伸了個懶腰:“也是我們運氣好,才能破了偷襲的暗招。”
“第二輪可怎麼辦?”舒陽擔憂地看向女兒。
舒玉要面對的,正是被趙文亮寄予厚望的榮信桦。但此時這個小姑娘還是一臉的天真,她不想父親擔心,就說道:
“放心吧,爹!不管妙心門跟齊淵王是什麼關系,榮師兄都是好人!”
曾經親眼見到他為師妹擔憂哭泣,不顧自己身體救助旁人,舒玉自然信得過榮信桦。
“而且第二輪是公開賽,四門派那麼多人在場,沒人能搞小動作的啦!”
“但願如此吧。”舒陽苦笑道。
他的心中,依舊是不安。
當晚
在和崇關缜夫婦一起用過晚宴後,久勝把皇少蒼背回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