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染看了一眼還在椅子上躺着的皇夕,抿了抿嘴,走到杜允梅面前,彎腰道:
“我家弟子傷了貴派的門徒,雖說比賽期間難以收手,但雅寒所為的确過界。
我風刀派此次前來,有帶充足的人馬,如不嫌棄,請容我們護送杜門主去四方洲。”
杜允梅沒有拒絕,隻是看了皇夕一眼,回道:
“謝過姚副主,不過,我想等青兒傷好些再走。”
“那是自然。”姚染溫柔地笑了:“我家北殷也要養傷呢。”
衆人彼此道别,各回住處,隻是這次,風刀派一部分成員受杜允梅邀請去祝軒客棧暫住。
誠如姚染所言,他們此番前來,人員衆多,大部分兵将仍舊在城外駐紮。
雖然四門派都有傷員,但皇夕和莫北殷基本受的隻是皮外傷,沒波及筋骨。他們倆沒兩三天,傷口就開始結疤,可以下地活蹦亂跳。
風刀派和玄機門怕留在齊淵國内夜長夢多,便早早地與陰陽劍派的人告了别,上路了。
從泰安城出發前往四方洲,騎馬需要至少小半個月時間,風刀派人多,又有傷員,走得更慢了些。
夜晚,衆人在寬闊地草原上安營紮寨。
“兄長你能下地了嗎?”皇夕靠在馬車内的墊子上,對着小木人說話。她算是傷員,這會不用幹活,等着吃飯就好。
“嗯,好多了。馮門主給我療傷後,骨頭就愈合了,不過,還不能跑動,走走路倒是沒問題了。”少蒼看着窗外的圓月,笑道:
“你們晚上住哪兒?”
“沒找到客棧,這會允梅姐姐她們在搭帳篷做飯呢。”
“聽你語氣,很想去幫忙吧?”少蒼知道皇夕性格要強,因為受傷就被特殊照顧,她反而不習慣。
“怎麼什麼都瞞不過兄長?”皇夕笑了,靠在車内的木闆上,眼裡充滿了懷念。
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盡管隔着小木人,但能和哥哥閑聊,她很高興。
“因為你從小就是個愛逞能的小丫頭~”
“哼!”
“生氣了?”
“嗚嗚……”氣呼呼鼓臉。
“好啦别氣,我開個玩笑嘛。”皇少蒼收起笑容:“不過,夕兒,你一直愛逞能是真的。
太堅強了,反而讓人很擔心。
其實,我有想過,把你留在我身邊照顧。
别笑。就像舒陽副主舍不得舒玉那樣,我好歹也是做哥哥的啊……”
“哈哈。别擔心,兄長,我在允梅姐姐身邊,過得很好。”
“我知道,你有舍不得分開的人了,所以我也隻是有這個想法,一直沒跟你說。”
“兄長,我和允梅姐姐并……”
“我知道你們在什麼階段。”皇少蒼說道:“曾經我和師尊,也這樣過。”
“唉?”
“太安逸了,所以無法踏出那一步。”
“兄長,你和聞門主……難道?”
“嗯,我告白了,現在,我們是戀人。”
皇夕愣住,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小木人身上,與她通話的那個人,聲音是溫柔而堅定的。
帶着讓皇夕有些羨慕的驕傲。
“怎麼了?”也許是皇夕沉默太久,這一回皇少蒼的語氣有些不安。
“有點驚訝。”皇夕搖頭,想到皇少蒼看不到,又停止了這個無意義的舉動。她聽出少蒼語氣裡的情緒,便安慰道:
“不過放心,隻要你們兩情相悅,我就支持。”
“……謝謝。說出口也是需要勇氣的,幸好你接受了。”
“兄長你才是勇氣驚人。”
“不要笑話我……”皇少蒼的語氣有些發急:“唉?……”
“怎麼了?”
“夕兒,你那邊……有兵刃碰撞的聲音?”
“?!!”
皇夕猛地掀開窗簾,一根箭矢正中窗框!箭頭深深地紮在木闆裡!
來不及為逃過一劫而安心!
兄長聽到的是真的!
有一幫黑衣刺客跟風刀派的兵将們打起來了!
“允梅姐姐!”
皇夕丢下小木人,沖進了戰場!
那小木人落在地上,發出了某人焦急地叫喊。
“夕兒!夕兒!發生什麼事了?”
隻可惜,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