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想到人質的主意。”遊子舟扇着扇子,搖頭道:“該怎麼說呢?不愧是受過皇室教育熏陶的人。”
“我就當你在誇我好了,師叔。”面對這個評價,皇少蒼隻是無奈,倒沒生氣。
“我也想到了啊!”聞風笑馬上站出來,開始無節制地護短:“蒼兒是我養大的!更多時間是受我教育的好吧?”
“行行行,你們師徒二人,都是大聰明。”
誰養誰啊?這家夥好意思說?沒皇少蒼照顧他能過得跟少爺一樣嗎?
事不宜遲,趁着天還未亮。聞風笑便和遊子舟一道動身,前往妙心門。
兩人換上深色的衣服,也學着當日那些黑衣人的做派,用手巾捂住臉。
“那小子真是不管不顧,這點倒是随師兄你。”子舟跨過泰安城的屋頂,踩着瓦片,說道。
“哪裡像了,我可不像蒼兒那樣逞能!傷成那樣,還想冒險來妙心門!幸好還能攔得住他。”聞風笑沒停下腳步。
師兄弟二人運用輕功,越過高牆。
不消片刻已來到妙心門的境内。
以前在白天的時候來過一次,聞風笑和遊子舟都知道門主苑的位置。
“師弟啊,謝謝你。”
“這個場合突然說這個幹嘛?”子舟打了個哆嗦:“怪惡心的。”
“這種事,舒陽師兄和玉兒肯定都做不好,蒼兒又有傷,隻能靠師弟你了。”
“得了吧,你就是想說我心性不如舒陽師兄善良,能幹髒活吧?”遊子舟翻了個白眼。
二人伏下身段,悄悄地靠近門主苑。
“舒陽跟我們不是一類人,他的世界,太過黑白分明了。”
“我欣賞大師兄這樣的人,這世上要是沒了他們這類人,隻怕黑會多于白吧?”子舟暗暗道。
兩人已來到門主苑内,在推開門之前,聞風笑對子舟道:
“可你我都知,這世道沒有絕對的黑或白,所謂灰色,也可以把黑色,慢慢過渡到白。”
遊子舟撇了聞風笑一眼,面罩下的嘴角忍不住在笑。
這個師兄啊,什麼時候學會誇人了?
他的跟随聞風笑潛入屋内。
馮夢沅節約,晚上不點蠟燭的,屋裡異常黑暗。
好在師兄弟兩個走了小半個時辰的夜路,眼睛也适應在黑暗裡看東西。
他們借着家具的大緻影子,來到了床邊。
習武之人,能感知人的氣息。現在,子舟和聞風笑都知道,屋内隻有馮夢沅一人。
也是,王副主被林雅寒重傷,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此刻,馮夢沅枕着一隻造型奇特的軟枕,像貓似的蜷縮着,睡得很熟。
二人對視一眼,馬上生出默契。遊子舟後退到門前,開了個縫,觀察着屋外的情況。
聞風笑則一把捂住了馮夢沅的嘴。
“!!!”馮夢沅一下子就醒了,她立刻知道自己丈夫不在枕邊,有個陌生人捂住了自己的嘴。
“嗚嗚!!?”她想要呼救,但對方捂得很緊。
世熙在哪裡?這人是誰?手好粗糙!
“馮門主,是我,聞風笑,請不要喊叫,我有話要對你說。”話說完,聞風笑沒急着松手,而是追加條件:“您答應我保持安靜的話,就點點頭。”
感覺到手掌下的腦袋上下微動之後,聞風笑松開了手。
不等馮夢沅說話,他便主動跪下半膝:“抱歉,沒想吓到門主。”
“聞風笑?”馮夢沅有些疑惑,心說這個人怎麼會半夜出現在這裡,過了幾秒,她才發現,不僅僅是聞風笑,門口那邊還有一個人,應該也是陰陽劍派的人,她隻記得臉,叫不出名字。
“你怎麼在這裡?”她看了一圈周圍,問道:“我相公呢?”
馮夢沅首先排除了對方是來劫色的意圖,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早已不是什麼妙齡少女,沒有那樣的魅力,就算是劫色,既不會兩個人一起,也不會選擇闖入妙心門。
“馮門主,我有事相告,希望你聽後,不要驚訝。”聞風笑小聲地說道。
接着,他把發生的事情,有關于王世熙是無門之首、他砍掉了姚染手臂,控制血妖的情況,全都告訴了馮夢沅。
“怎麼會?我相公......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了,我很了解他的,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馮夢沅自然不會單方面輕信聞風笑的話。
“那麼,你跟我去四方洲!”聞風笑說道:“等到了那裡,見到姚染,一切自然會有定論!”
“不。”馮夢沅搖頭:“我不能聽你一面之詞,聞門主,就算你說的是對的,我也不能獨自前往,至少,讓我帶着弟子一起......”
她很清楚自己的戰鬥力,因此,帶上門派内善于戰鬥的成員,很有必要。
“你确定你帶着的是妙心門的弟子,而不是無門的人嗎?”聞風笑的表情嚴肅了些:“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以榮信桦為首的大部分會武功的妙心門成員都是無門的人!你覺得妙心門内武鬥派是誰培養的?他們還有多少忠于妙心門?”
馮夢沅咬着牙,她到現在都無法完全相信聞風笑的話,可,如果是真的,今後,她要如何面對王世熙?
這個跟自己相伴十多年、生育過兩個孩子的男人,難道.....
“他為了無門,是不會忤逆趙文亮的,這樣下去,你永遠都見不到女兒了。”聞風笑搬出了最後的籌碼:“我會想辦法幫你,讓你的孩子脫離齊淵王的掌控。”
“我憑什麼相信你會背叛自己的國王?!”馮夢沅反問。
“呵。”聞風笑短促地笑了一下:“馮門主,我早就與這個惡徒鼎足相對。早在他對犁上國子民屠戮之時,我就不再尊其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