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齊淵兵包圍圈的林雅寒、姚染、皇少蒼三人,瞬移到了陰陽劍派的隊伍中。
“蒼兒!”看到愛徒平安無事,聞風笑不顧周圍有外人,情難自禁地抱住了皇少蒼。
“我沒事,師尊。”皇少蒼也摟住了愛人。
既然已經公開了關系,他也開始學着聞風笑的做派,不再遮遮掩掩。就算旁人看着會覺不适,他也無所謂。
“哪裡沒事了,你看你身上的傷。”聞風笑數着他身上被弓箭射中或劃開的傷口,心疼的不知所措。
還是馮夢沅反應快,她走上前,對聞風笑說道:“讓我來吧,聞門主。”
她不假思索地施展療愈之術,皇少蒼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總感覺,馮門主好像變強了。
“皇少俠,莫非,是我相公做的?”她不安地問道。
“不是。”皇少蒼搖了搖頭:“這次王世熙沒來戰場,我想他上次的傷還沒痊愈。”
馮夢沅沒再問别的,她繼續着治療的工作,隻是本來緊張的神情放松了些。
至少,沒有關于他的壞消息。
林雅寒的聲音在姚染耳邊響起。
少年看向不遠處那如同山一樣巨大的人造牆,忍不住感歎道:“陰陽劍派可真厲害,竟然連那樣的術法也能使出。”
依舊是熟悉的聲音,隻是姚染聽着,覺得像是另一個人在用他的聲音講話。那音色裡不再有以往的腼腆、青澀。
沉穩了不少,并且帶着絲絲的憂傷。
“土妖本是不死之妖,依自然而存,與萬物交織。它滋養生靈,卻也遠離生命,不以形現世,不具人性,不懂常理。這樣的存在,本應難以駕馭,而它卻願意為你們造出這樣的巨物。”
聞風笑看着林雅寒的眼睛,答道:“既與萬靈相通,土妖自然知道哪些妖魔是違背自然的,若不是為了壓制血妖,這樣如古神般的妖神,也不會回應人類的請求。”
“唉,要是沒血妖,這位土神恐怕會直接反過來把我們幾個埋了。”遊子舟搖頭,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
“跟這麼個起床氣大的家夥打交道可真累。”
林雅寒笑了,他微微向聞風笑點頭,道:“四位,禦此術很辛苦吧。家父已經與五台寺的各位彙合,北崚國會妥善安排逃難者的去處。陰陽劍派一路也勞累了,放心,那趙文亮很怕我們使用瞬移術去刺殺他的,就算他逃出高牆,也不敢随意靠近。
諸位請随我前往北崚軍營處,好生休息吧。”
說罷,林雅寒扶着姚染,一起為陰陽劍派的衆人在前方領路。
“……”遊子舟摸着下巴:“這小子是不是變了?”
“管他這麼多。”舒陽拍了他一把:“這裡的确不安全,還是跟他走吧。”
他們所在的位置太過平坦了。
子舟聳肩,拽着馬兒追上了其他人。
姚染、林雅寒二人在前方領路,和陰陽劍派的一衆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
下午的日光照到林雅寒的身上,他還穿着風刀派的弟子服,毛領托着下巴。
看着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少年,姚染不禁感歎:曾同床親昵,自以為對他了如指掌。可如今,卻宛如在看陌生人。
這還是他嗎?
他本來俊俏的臉上帶着傷疤,一道挨着一道,深淺不一。好在是男子,這些疤痕并不顯毀容,而是莫名地增加面貌上的韻味。
仿佛清水沉澱,化為濃酒,不動聲色地有了香氣。
“雅寒?”
“嗯?”
“果真是你?”
“姚染為何有此疑問?”
“你......變了。”
他稱呼師兄為家父,說話用詞也更有禮節了。那些都是姚染教給他的,隻是以前的林雅寒不把禮節當回事,莫不在意,從不運用。
現在,在身體上的變化越發接近妖魔的同時,心智卻像人了嗎?
疑惑間,姚染伸出假肢,輕浮上了雅寒的臉頰。
沒有觸感......也是呢,畢竟不是依靠血肉鍊接的手臂,雖運氣可操使,卻沒辦法傳遞體溫。
林雅寒捏住那隻假手,順着指腹輕輕掰開。
“你果然沒騙我,真的裝上了手臂。”雅寒笑了。
但眉卻是擰着的。
姚染知道,他還是心疼自己斷了手,便安慰道:
“這是玄機門新任少主杜允曳為我造的,使起來,比原來那隻還順手呢~”
他一邊說着,一邊讓手臂完全脫離身體,轉到了林雅寒的腦後,撸了撸他的頭發。
雅寒明白姚染是故作堅強,斷臂怎能不痛呢?可即便這樣,反而是最痛的他在安撫自己。
他收起傷感的情緒,領着衆人前行。
不過半日,衆人便抵達北崚與四方州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