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勝正在篝火旁守夜,見他到來,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
“師弟!……啊,不對,參見陛下。”久勝話到一半,反應過來少蒼已不是尋常陰陽劍派弟子,便朝他下跪行禮。
“師兄别這樣。”皇少蒼趕緊扶他起身:“風刀派也有皇室,私下見也不常行大禮,師兄切莫跪拜,你我一同長大,這樣反而生分了。
往後,你我相互鞠躬就好。”
“唉,好。”久勝點頭,問道:“來找門主嗎?師弟?”
他是個直心眼的,少蒼說可以例外,他就不會多想,馬上照做,怎麼自在怎麼來。說話語氣也随意了許多,倒是招來嬷嬷們不滿的眼神,可惜,久勝正好是個不懂看臉色的,硬是沒注意到。
“師尊睡哪?”
久勝指了指一旁的小帳篷。
一見到那帳篷,皇少蒼便直皺眉。這次行軍,出行的必需品都是北崚王準備的,莫蕭鳴顯然對普通人和皇室是區别對待的,對皇少蒼都是往頂配的準備。而聞風笑貴為陰陽劍派門主,睡的帳篷竟與尋常士兵一般大小。
自己那間大帳篷比他的大七八倍!
“你繼續守夜,我去去便來。”他對久勝說道。
“嗯。”久勝又坐回到篝火旁。
皇少蒼示意其他仆人原地待命,自己則是踏着慢步,輕手輕腳地掀開聞風笑的帳篷。
他的師尊就側卧在一塊薄薄的地墊上,這裡面太小了,皇少蒼直不起背,隻能彎腰爬進去。
手觸到地墊,他就是一陣皺眉。
别說躺着了,自己手心撐着,都硌得慌。師尊真的能睡好嗎?
他伸手,輕輕碰了下聞風笑的臉。後者一下子就醒了,正如少蒼所想的那樣,聞風笑睡得并不舒适,很容易就醒。
“蒼兒?你來了。”聞風笑迷迷糊糊地說道,一把摟住了徒兒的腰,貼着他的小腿,道:“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親密至極的舉動。
看來他很累了,盡管睡眠很淺,但整個人都不在狀态。
貼着皇少蒼的腿躺了一小會後,聞風笑意識到不對勁,猛地睜眼,撐着上半身:
“真是你?你怎麼來了?”
這人已經做皇帝了啊,不是應該和自己的同胞住一處嗎?
“抱歉,打擾到師尊休息了。”皇少蒼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想這麼晚還來擾師尊清夢,隻是明日也要行軍,我想在進入戰場之前,把這東西給師尊。”
說罷,他便把刻有聞風笑名字的小木人塞到他手裡,并且手把手地教他如何使用。
“好方便耶。”聞風笑趴在毯子上,擺弄着小木人,玩了一小會後,他苦笑道:“你送我這個,是不是預見到,以後你要忙于政務,沒時間陪我了?”
他在這方面直覺還是很敏銳的,不是好事送眼前,看到表面的利益就開心。
少蒼低頭苦笑,沒否認。他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
“師尊就睡這裡?”
“嗯哼。”
“毯子也太薄了,不會冷嗎?”
“以前野營也是這樣,沒什麼辦法嘛。”
“去我帳篷裡睡吧?我那裡比這大十倍,鋪了幾層毛毯呢。”皇少蒼建議。
“唷~這大半夜的拉我去你帳篷裡,當真隻是睡覺?”聞風笑還維持着趴着的姿态,心情比白天那會好了很多,兩條小腿晃來晃去。
皇少蒼粲然一笑,無奈道:
“師尊,我們明天就到四方洲打仗了,你别誘惑我啊,戰前這樣不好。”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唔,說的是,但好可惜。”
“去我帳篷睡吧,明早送你回來。”少蒼伸出了手。
“好!”聞風笑開心地牽着他的手。
兩人一道走出小帳篷。
“門主?這麼晚去哪兒?”久勝邊烤火邊問。
“換個大點的帳篷睡覺,守你的夜。”
“哦。”久勝從來不多想。
皇少蒼牽着聞風笑的手,把他領到自己的馬兒邊上,扶他上馬後,自己也緊跟着坐在了他身後。
他從聞風笑身後攬着他牽馬繩,将好将這個英俊潇灑的男人摟在懷裡。
不光是嬷嬷們,侍衛也看傻了。
就算是公開的情侶,也很少這麼當衆騎一匹馬的。這姿态,仿佛在恩寵着王後一般,但那個漂亮的家夥,分明是個男的。
沒人敢說什麼,但在場的犁上國人已經明白,新任的皇帝為什麼要撤走身邊年輕的女子。
回到皇少蒼的大帳處,他對兩個嬷嬷說道:“我要睡了,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陛下,我應該為您守夜,萬一您有事找我,我卻不在......”其中一個嬷嬷說道。
“不必,留下侍衛就好了。”皇少蒼堅決地打發走老侍女,然後掀開了帳篷。
聞風笑沒等他,自己先進去了。可他一進門,卻沒見到任何人。
“師尊?”
他跑哪兒去了,這帳篷可藏不了人。
“汪唔!!”一隻巨大的狼頭湊到了皇少蒼面前,把他吓了一跳。随後他就發現,這狼發出的是聞風笑的聲音。
“吓到你了?”聞風笑打開狼嘴,露出自己的小臉。
那是塊完整帶狼頭的毛皮,早已經被掏空,當成了墊子鋪地上。聞風笑像舞獅般,把這張狼皮頂在了頭上。
“您在幹什麼啊?”少蒼摸着被他吓的亂跳的胸口,問道。
“準備蓋被子睡覺啊。”聞風笑摘下狼頭,捧在手裡打量:“啧啧~難怪你要我來,你這不光大,還能蓋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