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崚和犁上軍攻下四方洲的消息傳開後,一些逃出去的本地人又回到了這裡。
玄機門的弟子也跟随逃難的居民陸續從重返門派。杜允梅做門主時期,賺了很多錢,曾大力修繕過玄機門,因此玄機門所在地的建築物都十分完好,新任副主杜允曳便把這裡作為臨時行政處,組織四方洲居民重建家園,收留無家可歸的人。
城池雖然毀了大半,但回歸的人并不想離開自己原來的家。他們開始清理戰争留下廢墟,收集出還能用的磚塊家具,又造起了新的房屋。
北崚國雖然幫忙奪回了四方洲,可并沒在城内駐紮,軍隊依舊留守在郊外。莫蕭鳴知道,四方洲是齊淵、犁上、北崚三國間的中轉站。他可以直接侵占這裡,畢竟他有恩于四方洲,這裡的百姓不會反對他來做領袖。
不過,那意味着跟犁上國的國君為敵。
“父皇。”莫北殷看着不遠處還殘留着戰火煙霧的城池,喃喃道:“這是個大好機會,我們先占下這裡,等和犁上國軍隊一起戰勝齊淵王,就可以統領這片土地。
那時,北崚百姓不必再蝸居于寒冷的北方,我們的人可以接管這片平原。”北殷想象着自己的子民居住在溫暖如春的地域,在富饒的城池裡生活的樣子。
他的臉上充滿着期待的神情。
“那齊淵國的百姓呢?”莫蕭鳴看着這個小兒子,表情嚴肅:“你接管這裡,然後把原住民趕走,把我們的子民強遷至此,逼着成為流民的齊淵百姓與我們的人為敵?”
“父皇,我隻是......”莫北殷一臉誠惶誠恐。
“今日犁上,明日齊淵,沒完沒了是吧?”莫蕭鳴冷笑一聲:“北崚雖冷,土地卻比中原肥沃,出産的糧食品質非齊淵犁上可比,資源也豐富。北崚的土地喂得飽人民的肚子,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拖家帶口,冒着危險侵占異地的。”
他拍了下北殷的肩膀,笑道:“傻小子,隻要恢複正常外交,讓兩國百姓自由貿易,彼此間可正常嫁娶,自然會有年輕人南下或北上。齊淵王在我們之間豎起了牆,把它拆掉就好了。其他的,交給人民自己,人會自己去尋找幸福的,用不着官府給他們安排。”
莫北殷默默記下,努力地吸納着知識,向為王之道又邁進一步。
“陛下!”
就在北崚國父子交流的時候,一名傳話兵掀開大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何事?”莫蕭鳴問道。
“犁上國的軍隊,離開了!”傳話兵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們一早便開始行軍,朝着齊淵國首都泰安城的方向去了!”
“什麼!”莫北殷幾乎要跳起來,本能地就想掀開大帳。
“等等,你去哪?”莫蕭鳴大喝一聲。
“父親,不能就讓犁上搶先!”北殷情急之下忘記該稱呼他為父皇。
“你想幹嘛?”莫蕭鳴淡定地問。
“犁上王跟我們有約,他不能擅自行動的啊!”
“誰說不能,你?還是我?”莫蕭鳴反問:“最初我們聯盟的目的是什麼?”
“占領......”北殷剛想說攻占下齊淵國,但馬上就住了口。父親剛才教過他,依靠侵略占下一個國家,得不償失。
“不是占領齊淵國,也不是簡單的解放四方洲。是鎮壓血妖。”莫蕭鳴一字一句地提醒道,他把目光轉向那名傳話兵,下令道:“立刻派人偵查犁上軍的動向,随時向我彙報情況,但不要和他們發生沖突。
啊,對了。”莫蕭鳴叫住那名士兵,笑道:“姑且,跟聞門主說一聲。”
陰陽劍派紮營處。
因為沒有多餘的帳篷了,像聞風笑、久勝這些身體健康的年輕男性便把少數能用來睡覺的地方都留給了病人、婦女和小孩。
傳令兵來彙報的時候,聞風笑正在幫馮夢沅煮藥。
“是嗎?他走了。”聞風笑淡淡地回了一聲。
都沒跟自己打一聲招呼,他果然還操控着蒼兒的身體。
舒陽靜靜地在一旁看着,待傳令兵走後,才擔憂地看向師弟。
“你沒事吧?”
“嗯?”聞風笑擡眉,他很快看舒陽在擔憂自己,便安慰道:“啊,沒事的。啟光帝......我感覺他還沒喪失理智,他讓皇夕跟着一起走。”
就在聞風笑說話之時,一旁傳來了小孩子的哭聲。
“嗯?”他順着哭聲看去,一個小男孩正在一棵樹下坐着,臉埋在膝蓋裡。
“幫我看一會火。”聞風笑把扇子遞給舒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了那孩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