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積攢的差不多,可以開始掃了。
江尋安拿起掃把,慢慢地清掃着堆積的落葉。
然而,他運氣總是不太好,總有人打破他平靜的生活。
門口的地方傳來一陣腳步聲,賀星洲一擡頭,前幾日圍攻賀星洲的人将他圍了起來!
“你們想要幹什麼?”江尋安握緊手中的掃把,眉毛狂跳。
“幹什麼?找你來叙叙舊。”
江尋安心道不妙,大聲吼了起來,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卻被人捂住口鼻,拖到了僻靜無人的地方。
他們将他往地上一扔。
“治不了賀星洲,還治不了你嗎?”戴鴻光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恰好是在心口上,江尋安頓時冷汗直流,痛的蜷縮成一團。
戴鴻光臉上泛起扭曲的笑意,一把提起他的頭發。
“像你這樣的人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
“哦,不對。你姘頭會發現。”
江尋安握緊拳頭,憤恨地盯着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
江尋安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看來賀星洲說的沒錯,你們就是一群孬種,隻敢欺軟怕硬!”
“還敢頂嘴!”
戴鴻光左右開弓扇了他幾巴掌,江尋安白皙的臉上瞬間起了紅印子。
“你是他姘頭,他逃跑的時候還帶着你!”
巨大的屈辱之下,江尋安眼淚都快流幹。
“這賤人哭得梨花帶雨,是不是就這樣勾引賀星洲。”
這話惹得其他人哄笑。
江尋安的手指泛白緊緊,死死地掐住自己。
他好恨,恨自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平白遭受這些人的污蔑與踐踏。
血從他的嘴角流出,染透了他素白的衣衫。
身上劇烈的疼痛,也讓他麻痹。
他們盡情的欺辱他,賤罵他,把他當撒氣桶一樣毆打。
而他竟然連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他從沒有這樣憎恨過自己。
心中的委屈不甘憤恨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他眼底流過一絲血淚。
戴鴻光踩住了他的手:“這樣,叫我們一身爺爺,從我們的□□爬過去,我們就放過你,怎麼樣?”
十指連心,江尋安疼痛無比,他心中的恨意滔天,将嘴唇咬的血痕一片。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心中最扭曲的恨意襲來,殺了他,他想殺了他們......
就在這時,他袖子裡的珠子然起異樣的光芒。
一絲黑氣從珠子裡面爬出來,慢慢從侵入江尋安的靈台。
在那一刻,他感到了無窮的力量。
與此同時,本來隻能躺在地上的江尋安像被什麼突然附身一樣,掀開身上的束縛,站了起來。
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眼神冰冷,渾身上下好像換了一個人。
而那顆奇異的珠子仍釋放着無數的黑氣,他們迫不及待的、地鑽進江尋安那具被憤怒操控了的身體。
周圍的人耍猴一樣看着他,一邊嬉笑着一邊訴說着今天的“勝利”。
戴鴻光輕蔑道:“喲,自己能爬起來了?是不是要給我們鑽□□了!”
這話一出,衆人哈哈大笑,無數鄙薄的,亵慢的眼光向他襲來。
江尋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他平常哄騙賀星洲時習慣性的流露出來的笑容。
江尋安的手微微往前一捅,明明他的手裡什麼也沒有,戴鴻光的心髒卻瞬間被什麼東西刺穿。
他再也笑不出來。
他的生命停止于江尋安擡手的那一瞬。
怎麼……怎麼可能……
江尋安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不可能。
除非……
江尋安走出這裡的時候,滿地隻剩下歪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
他靈台渾濁,完全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在走到那棵千年銀杏下,銀杏葉飄落在他的頭發上時。
那些黑氣才慢慢從他身體中抽離,重新回到了那顆珠子裡面。
江尋安血紅的雙眼中漸漸有了焦距。
他……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手上一點血也沒有,然而眼中卻停留着血紅的一片。
他的記憶模模糊糊,隻記得自己倒在地上被人踩住。
後來,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江尋安頭腦一切空白,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但是卻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罪孽的事情。
他彷徨無助地四處尋找,直到低頭一看,看到了腳上的鞋沾染了一點血迹。
他瞬間定住了,那一點觸目驚心的紅,好像将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江尋安跪倒在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頭,将頭深深的埋進膝蓋。
不,那不是他做的!
他的手指顫抖着,他想從自己的手上。回憶起有關那個時候的事情,然而什麼也想不起來,記憶好像蒙了一層紗。
他跌跌撞撞地闖入陳列着飛升修士的塑像的宮殿裡,他們是名副其實的“神”。
江尋安靜靜跪在神像面前,毫不避諱的直視着他們。
那些神像臉上的表情或威嚴或和藹微笑,皆是栩栩如生的樣子。
江尋安厲聲質問道:“你們告訴我,是不是我做的?如果不是我,是誰搶奪了我的身體?”
風吹過,又卷落幾片銀杏葉。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