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安拉住賀星洲:“你傷的那麼重,别去。”
賀星洲:“皮外傷而已,我今天就來會一會他。”
江尋安眉心皺起,眉毛跳了兩下,有些不好的預感,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已經無法再阻止賀星洲。
賀星洲修煉的速度很快,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還沒有入秘境時的他。
江尋安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修為增長。
即便如此,他要面對的可是流雲宗的長老,最少也是元嬰修士。别說半炷香,就是半盞茶的時間也是不易。
江尋安在一邊看着,他的心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他一邊驚訝自己為何如此擔心賀星洲,一邊又寬慰自己他當然是不希望賀星洲出什麼事,畢竟他還指望着他帶他出去。
他自欺欺人的想着,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他們的對決。
賀星洲也是有點能耐,他的速度一點也沒慢下來,就好像沒有受傷那樣。
隻不過随着他們過招的次數變多,他身上挂彩也就更多,江尋安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時間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爬行,江尋安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祈禱着時間過得更快一點。
賀星洲每次出招都有一種不要命的勁,他眼中隻有赢。
可餘飛沉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的動作遊刃有餘,還能分神嘲弄:“看來你的功夫,還是沒有練到家,出去可不要帶着我餘飛沉的名号。”
賀星洲拼着虛弱的身體,回道:“誰稀罕做你的徒弟......”
下一刻,他就被餘飛沉拍飛到三丈之外,強烈的沖擊之下,賀星洲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倒在地上,似乎沒了動靜,然而他手中的劍一直沒有放下。
再打下去他可能會沒命......
那一刻,江尋安頭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終于斷了。
他沖了上去一把擋在賀星洲面前,也不顧那夾雜而來的鬥氣,将他臉上都割出細小的血痕。
“你赢了,不要再和他打!”
餘飛沉道:“哦,是嗎?被你護着的人好像不那麼想。”
江尋安一轉頭,隻見身後的人用劍支撐着掙紮着站了起來。
“我絕不會輸。”賀星洲吐了口血沫子,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江尋安。
他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江尋安不忍直視。
“賀星洲,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出去!”
賀星洲赤紅着雙眼:“我等得起,你等得起嗎!”
江尋安頓時沉默。
他江尋安隻是一介凡人,随着時間的推移,久了不出秘境,就算不被裡面的奇異怪象害死,也會慢慢老死。
他隻是一個凡人,一個連築基都沒能做到的凡人。
“那都是我的事!”江尋安阻攔賀星洲,拽住他的衣袖,“别去。”
這一次賀星洲并沒有聽他的話。
他說:“我的人生從來沒有認輸這兩個字,江尋安,放手。”
一種深深的無能為力感席卷了江尋安的整個内心。
若是……若是……他也能有那樣的修為,他還甘心認命和妥協嗎?
江尋安的手無聲滑落,他垂下眼,不再阻攔,側開身讓他。
賀星洲擦了一把臉上的血,“來呀,繼續!半柱香可剩不了多少時間了!”
餘飛沉仰天長笑:“好,這才是我餘飛沉的傳人。”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江尋安沒有再關注,他埋着頭,還陷在賀星洲說過的話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萬籁俱寂,江尋安隻能聽到賀星洲倒地時的“砰”的一聲。
結束了。
————
已經過了三天,賀星洲還是沒有醒來的痕迹。
這三天中,江尋安一直在照顧他。
江尋安等藥涼了之後再給他喂下去,他很少看到賀星洲有這麼安安靜靜的時候,以前他生病的時候都很鬧騰,發燒發的額頭滾燙,還要拉着他講一宿他聽過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