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問簡最怕的就是蛇,當即打了個寒顫:“不許說了,我最怕蛇了。”
陸鳴山笑了笑:“毒蛇可是好東西,捉起來容易,賣的價格也高。”
江問簡不禁毛骨悚然:“你難道捉蛇?”
陸鳴山:“碰到就捉。”
江問簡身子抖了兩抖:“那你捉到了不能擱家裡,要擱在外面。”
“好。”陸鳴山說。
說話間,小木闆車翻過了這個山坡,那座茅草屋遙遙就在前方。
“到了。”陸鳴山快步拉着車往前走,不多時就到了小院門口,把車一擱,扶着江問簡下來,就帶着他先進屋去點燈,燒火。
“這屋裡就一盞燈麼?”江問簡在竈邊的小闆凳上坐下,“到了夜裡四處都不亮堂,怪吓人的。”
陸鳴山将燒水的那個竈膛燃起來,一邊往裡添柴,一邊說:“今日新買了兩盞。”
他把火生起來,又去院裡挑了水,倒在大鐵鍋中,這才出門把外頭的小木闆車拉進來,将車上的東西一樣一樣卸進屋裡。
“這個是米缸,這個是面缸。”他一邊教江問簡,一邊拎起裝米的大麻袋往米缸裡倒,“雜糧面都吃完了,我今日買的白面。”
江問簡看他扛着的那個大麻袋,就覺得重,無知地問:“幹嘛不用這個麻袋繼續裝着呢?這袋子挺結實的,吃的時候從袋裡拿就行了。”
陸鳴山:“麻袋不行,老鼠一啃就破了。”
江問簡:“……”
這兒還有老鼠?!
陸鳴山:“明日我去村裡問問,看哪家的狸奴下了崽兒,抱一隻來養,能捉老鼠。”
江問簡:“……”
等把米和面分别倒進柴房僅有的兩個大缸裡,陸鳴山給缸蓋上沉沉的木蓋子,然後去車上把那個裝滿各樣小東西的麻袋拎下來。
江問簡湊上去看,發現裡頭就有剛剛說的兩盞新油燈。
他伸手把燈台拿出來:“這要怎麼用?”
說起來,他以前還沒見過油燈呢,家裡都是點燭燈的。
“這樣用。”陸鳴山拿來裝香油的小陶罐,揭開蓋子和油布,抱着小陶罐輕輕往燈台裡倒。
琥珀色的香油溢出濃郁的香味,順着小陶罐的壺嘴,細細流入燈台中,沒過了燈台淺淺的底。
江問簡抽了抽鼻子:“好香。”
陸鳴山瞥了他一眼:“老鼠可喜歡偷燈油吃了。”
江問簡可不傻,聞言睨着他:“你說我是老鼠?”
陸鳴山不承認:“沒有。因為老鼠喜歡吃,所以咱們少倒點兒。”
他隻堪堪倒了一個底,就把香油罐子蓋緊,收起來,然後取了燈芯,剪下手指長的一條,盤在油燈中,等燈芯吸滿了香油,才用小棍輕輕撥出一頭,靠在燈台的小嘴處。
“點燃就成了,你來點。”他把已點好的那盞舊燈遞給江問簡,讓他點燃剛做好的這盞新油燈。
江問簡:“點燈我還是會的。”
說着,接過油燈,傾身就去點燈。
但是,油燈可不是燭燈,一傾斜裡頭的油就跟着往外流,可不能傾斜着去點,陸鳴山眼疾手快地攔住他:“别把油灑了。”
江問簡連忙停住,把油燈正過來,輕輕湊過去。
兩條燈芯輕輕一吻。
新的油燈亮了起來。
江問簡松了一口氣。
陸鳴山這才開始收拾其他東西。
“這兩個木盆給你,淺一點兒的用來洗臉,深的用來洗腳。”陸鳴山把新買的木盆擱在一旁,“剩的這個是我的。”
有了新木盆,原先柴房裡那個舊的,就可以用來洗菜,不用再在井邊的青石闆上湊合洗菜。
江問簡謝過他,忽而又想起什麼,擡頭問:“你為什麼還買了我的份?那時候我都跟你分開了。”
陸鳴山:“……”
江問簡瞅着他:“……還是你知道我走不掉?”
陸鳴山抓抓腦袋:“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被人騙,所以去看了你好幾回。”
江問簡:“……”
所以他丢臉的模樣都被陸鳴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