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巧也真巧,他一叫,前院大門處就響起了陸鳴山的聲音。
“怎麼了?”他敲敲門,“開門。”
江問簡立刻沖到了前院大門,拉開門栓:“陸鳴山!有蛇!有蛇!”
他還沒沖到陸鳴山面前,陸鳴山腳邊的大黑狗已經狂吠起來,把江問簡吓得生生停住。
“大黑!”陸鳴山呵斥一聲,拿手勢一壓,訓練有素的獵狗立刻噤聲,照着他的手勢,蹲坐在地上,隻是尾巴仍不安分地甩來甩去。
陸鳴山這才問:“哪裡有蛇?”
江問簡抱着木盆往他身邊縮:“後院的菜地裡。”
陸鳴山聞言一愣,掃了一眼他抱着的木盆,裡頭還有剛摘下來的茄子、絲瓜和辣椒。
他的眼神難掩驚訝,但沒有立刻作聲,先扛着肩上的黑野豬走進院裡,将放幹了血的野豬往靠牆的木闆車上一扔,才叫上大黑狗去後院。
江問簡是不敢過去的,隻抱着木盆在前院等。
然而,去了後院的陸鳴山卻沒有動靜了。
江問簡不由害怕,心想:陸鳴山不會被蛇咬了吧?
不對,被蛇咬了,他會叫呀,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在前院等了好一會兒,正想鼓起勇氣過去看看,陸鳴山就從後院走回來了。
江問簡忙問:“怎麼樣?你看見了嗎?好長好大的一條蛇!”
陸鳴山點點頭:“抓住了。”
江問簡一愣,登時毛骨悚然,往後退了一步:“……在哪裡?”
“裝在布袋裡,擱在後院。”陸鳴山說,“你說不能放在家裡的。”
江問簡這才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吓死我了,還好你回來得及時。”
這時,他才注意到陸鳴山有些狼狽,走路似乎也不甚穩當,連忙問:“你怎麼了?今天打獵受傷了?”
“碰上了野豬,有些難纏。”陸鳴山簡短地說。
江問簡卻不是個好糊弄的人,繞着他轉了一圈,看見他身上四處髒污,一條腿似乎不能站直,就說:“你受傷了罷?看看你的腿。”
陸鳴山搖搖頭:“隻是被撞了一下,好險沒被它咬住。”
他不肯拉起褲腿,江問簡也不好上手去拉一個乾君的褲子,隻能抱着木盆去井邊:“那先吃飯罷,你去生火。”
陸鳴山這才把自己方才的驚訝問出來:“你會做飯?”
江問簡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天賦異禀。中午炒的豬肉還在櫥櫃裡呢,你去看看。”
陸鳴山見他這副尾巴翹上天的小模樣,微微一笑,走過來先給他打了一桶水上來。
江問簡順勢便說:“你得給這水井裝個井轱辘,不然我在家不好打水。”
陸鳴山點點頭:“好。”
他去柴房裡生火了。
江問簡洗完菜進來,陸鳴山已經點上了油燈,正坐在竈前生火。
江問簡就站在竈旁,一邊切菜,一邊打量他。
陸鳴山發絲散亂,臉上髒污,實在有些狼狽,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受的傷應當不重。
就在他偷偷打量時,陸鳴山忽而擡眼,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睛倏然掃來。
黑白分明的冷漠眼睛,英氣硬朗的臉龐,散落的鬓發、狼狽的髒污,更添野性。
江問簡呼吸一窒,心口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怎麼回事!
陸鳴山幹嘛突然看他呀!
江問簡慌裡慌張地低下頭,悶頭切菜。
陸鳴山:“火生好了。”
江問簡含糊地應了一聲。
陸鳴山:“還要我幫忙麼?”
江問簡被他看了那一眼,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這會兒隻想避開他,連連擺手:“不用了,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