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走着的陸鳴山沒反應。
江問簡撇撇嘴,快走幾步追上他,小聲說:“我同你講話呢。”
陸鳴山冷硬道:“不曬。”
江問簡:“……”
被陸鳴山這麼硬邦邦地回一句嘴,他有點兒下不來台,臉上讪讪的。
要知道,江問簡長得好看腦子聰明又是家中獨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哄着的主兒,可從來沒自己哄過誰呢。
再說了,他剛剛也沒說錯什麼,看不上陸鳴山這種話,他都在陸鳴山跟前明裡暗裡說了好多遍了,難道陸鳴山心裡還不清楚?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兒,他在這兒給自己甩什麼臉子。
江問簡就哼了一聲,也不搭理陸鳴山了。
兩個人冷戰了一整個下午。
江問簡兀自照料小雞崽兒,陸鳴山也悶頭幹自己的活兒,把柴火整整齊齊碼進柴房,又給菜地堆了肥,然後坐在院子裡開始做竹椅。
江問簡照料好雞崽兒,走到前院,看見他還記得自己說的竹椅,心裡就軟了些,可也沒主動跟他搭話,隻拖了條闆凳坐在旁邊,拿狗尾巴草逗小黃狗玩。
小黃狗芫芫精力旺盛,撲着江問簡手裡的狗尾巴草,玩得瘋了,又叫又跳,小尾巴搖個不停,好幾次都撲在了陸鳴山腳邊。
陸鳴山不動聲色,把竹條削好,然後拖着闆凳坐遠了些。
江問簡:“……”
他氣得把狗尾巴草一扔,起身就進了屋。
屋外叮叮當當做竹椅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晚上,陸鳴山一直在幹活兒,但沒有吭過一聲,更别說叫江問簡一句。
眼看着暮色降臨,該吃晚飯了,江問簡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陸鳴山還在外頭叮叮當當。
江問簡那股子氣勁兒就上來了,心想,反正你不叫我,我就不去做飯,看誰熬得過誰,我就不信你幹了一天活還不餓不用吃飯!
外頭的天色一點一點暗了下來,江問簡去柴房點起了油燈,但沒有生火,就搬着小闆凳坐在柴房門口,抄着雙手盯着院裡的陸鳴山。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鳴山做好了第二張竹椅,終于停下來,起身拍拍身上的竹屑。
江問簡等着他問自己,怎麼還不做飯。
一等他開口,江問簡非得嗆他幾句,把這一下午的氣出了不可。
那邊的陸鳴山拍掉身上的竹屑,走了過來。
江問簡盯着他,心裡盤算着待會兒怎麼回嗆。
陸鳴山幾步走近了,然後——徑直越過他,進了柴房。
江問簡:“……”
他扭頭一看,陸鳴山自己到竈邊生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