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衣裳早就濕透，夏季衣物又薄，這和赤身抱在一起也沒什麼區别，陸鳴山登時就僵住了，滿臉漲得通紅。

江問簡還挂在他身上，罵他:“你害我全身都濕透了！”

陸鳴山:“……”

江問簡:“現在怎麼辦？總不能濕着繼續進山吧？”

陸鳴山:“……你先下來。”

江問簡抱緊了他:“你還想耍花招？我不下來，你抱着我去岸上。”

陸鳴山:“……”

他沒有辦法，隻能托住了江問簡的大腿。

江問簡的話音戛然而止。

陸鳴山抱着他，就這麼一步一步涉水朝岸上走去。

走動間兩人的身體難免摩擦，尤其陸鳴山使了勁，身上的肌肉繃緊了，是硬邦邦的，而他身上是軟綿綿的，就跟面團挂在擀面杖上一樣，黏糊糊地往下掉。

江問簡的腦子裡不合時宜地閃過一些教習婆子給他看過的圖畫，臉瞬間就紅透了，埋在陸鳴山肩頭不敢擡頭。

陸鳴山也不作聲，把他抱上岸，放在岸邊的大石頭上坐好，自己就趕緊去了一旁。

岸邊一時沉默下來，隻有溪水仍潺潺流動。

過了好一會兒，陸鳴山起身，去撿了枯枝，從竹簍裡找出了火折子，生起火來，又做了兩個支架。

“過來烘一烘衣裳。”他說。

江問簡往那邊瞅了一眼，發現他已經把衣裳脫下來了，連忙又把臉轉回去。

陸鳴山把濕透的衣裳擰幹，遞給江問簡:“把濕衣脫了，先披着我的衣裳，我幫你烘幹。”

江問簡:“……”

他隻能背過身去，說:“你不能看。”

陸鳴山把自己的衣裳擱在石頭上:“我不看。”

他走回了火堆旁。

江問簡這才把濕衣濕褲脫下來，披上了陸鳴山的短衫。

隻是，雖然陸鳴山高大，可江問簡也是成年男子，個頭不矮，穿着陸鳴山的衣裳，下擺隻是勉強遮住一截大腿，還有老長的一截腿露在外面。

可火堆旁，陸鳴山已經坐在石頭上，把長褲脫下來烘烤了。

江問簡咬住嘴唇，隻能就這麼披着，把自己的濕衣拿過去。

好在，陸鳴山很規矩，并沒有盯着他看，隻是把濕衣擰幹，晾在支架上烘烤。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在旁走來走去的大黑像是察覺到了，湊過來蹭蹭陸鳴山的腿，又繞過火堆蹭了蹭江問簡。

江問簡喂它喂了這麼久，總算同它處得好了些，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

“蹭我做什麼？你是不是餓了？”他小聲問大黑。

大黑舔了舔他的手指。

江問簡就翻了翻竹簍，裡頭還有油紙包着的，自己吃剩的半個大肉包子。

“給你吃吧，下午還得仰仗你呢。”他把油紙折起來收好，肉包子掰成幾瓣，喂給了大黑。

陸鳴山在旁看着，忽然說:“大黑以前隻認我一個主人。”

江問簡:“……以前？大黑今年幾歲了，”

“四歲。”陸鳴山說，“父親剛把它買回來的時候才幾個月，是我親手喂養、訓練的，所以它隻認我，隻吃我給的東西，我不讓它吃，肉擱在面前它都不會吃的。”

江問簡聽了，又摸了摸大黑的狗頭:“那它怎麼會吃我給的東西？”

陸鳴山笑了笑:“大黑很聰明，有行家說，這種狗應當像幾歲小孩兒那樣，會認一兩個最親近的熟人。你天天同我在一起，天天幫我喂它，它大概覺得你是我媳婦兒，所以就肯吃你喂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