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自己家被你說的像是去什麼陌生地方一樣。
陸鳴山:“那我多待兩日。”
江問簡:“怎麼也得待到我拿回家産的時候。”
陸鳴山搖搖頭:“待不了那麼久。”
江問簡不高興地盯着他。
陸鳴山隻能好聲好氣地哄。
聽松被他們肉麻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趕緊避出屋去。
真是的,居然被他說中了,這窮獵戶果然要當他家未來的姑爺了,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中了哪門子的邪,這獵戶除了比常人長得高大一點,比常人長得英俊幾分,還有什麼長處?
還好還好,公子還算有幾分理智,沒有直接求到老夫人跟前去,而是讓這獵戶自己謀一份前程,要不然,老夫人非得罰他跪三天三夜祠堂不可。
聽松在心裡念叨完,收拾行李去了。
聽松不知道的是,江問簡還真想過直接去求老太太,隻不過被陸鳴山說服了,才改了主意。
這事要讓聽松知道,他以後稱呼陸鳴山,大概會在“窮獵戶”前面加上“魅惑人心”四個字。
這一下午将行李收拾妥當,連後院養着的土雞也全部賣給李老頭,江問簡把蘿蔔連同小竹籃拎上,聽松把他的書箱細軟整理好,陸鳴山則帶上大黑,三人第二日清早便出發了。
先走到縣城,找今日出發去流州的車隊,而後在隊伍中租上一駕空馬車,走整整一個白天,晚間才能進流州府。
江問簡和陸鳴山坐車裡,聽松則負責趕車,大黑精力旺盛,在馬車上是待不住的,便在外頭跟着馬車跑。
“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這麼趕路受得了麼?”江問簡有些擔憂,“我再待幾日沒事的,都待了這麼久了,我找個借口同祖母解釋就行了。”
“我沒事。”陸鳴山微微一笑。
江問簡撇了撇嘴,靠在他懷裡。
陸鳴山攬住他的肩:“别擔心。”
“要是我留在你那裡,多少還能照顧你,現在就剩你一個人了,受着傷,做什麼都不方便。”江問簡輕輕枕着他的肩,不敢用力壓着他,“對了,你的錢夠用麼?我再給你拿一些。”
他把自己的荷包掏出來:“反正我今日便能回家了,這些錢本來要當盤纏的,現在也用不上了,全給你拿着罷。”
陸鳴山頓了頓,并沒有接他的荷包,隻說:“我應當用不上什麼錢。”
“在外辦事,總有用得上錢的時候。”江問簡把荷包塞在了他手裡,“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句老話可不假,我可不想你到了關鍵時候,被一點小錢卡住了,明年沒法來流州接我了。”
陸鳴山這才接下了他的荷包,好好收在懷裡。
“馬上要進流州府了,我在城門外下車,免得有人看見,說你的閑話。”他道。
江問簡一愣,忙問:“你下車就直接走了?你總要送我到家呀!就算不能在家裡喝杯茶,也要一起在外面吃個飯。而且天色也晚了,你就在城中歇一晚,明天再走。”
“我會跟在車隊後面,送你到家,等你進家門,我便走了。”陸鳴山說,“不用擔心我怎麼吃飯住店,我先前一個人時,不也過得好好的麼。”
“你先前那能叫過得好?”江問簡不滿,“不行,你送我到家之後,到興義巷,我家右偏門那裡等我,我還有話要說。”
正說着,馬車已經臨近城門,陸鳴山隻好應下,先跳下馬車,遠遠跟在車隊後。
進城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等馬車把江問簡送到江家祖宅,已到了酉時末。
“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門前的下人一見江問簡,又驚又喜,連忙通報,宅子裡一連聲通傳進去,佛堂裡的老夫人登時連經也不念了,拄着拐杖急急起身。
“棠兒,我的棠兒!”
拐杖咚咚咚拄在地上,一衆丫鬟婆子連聲喚着“老夫人慢些”,小心在旁護着。
老夫人被團團簇擁着,才從佛堂的院子裡出來,就看見自個兒倍加疼愛的長孫正穿過遊廊快步走來,一如往常的清瘦秀麗,芝蘭玉樹,隻是……好像比出嫁之前長得更高了,更瘦了。
老太太一想到這前程似錦的寶貝孫兒吃了悶頭虧,受了無妄之災,說不準在那個早成了庶民的前侯門公子那裡受了不少欺負,心裡就跟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又氣又疼,眼角都有了淚花。
“棠兒,快、快過來,讓祖母好好看看你。”老太太隔着老遠就招手讓江問簡過來,還拿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
“祖母!”江問簡也許久不見她了,連忙快步過來,撲在老太太膝下,“棠兒給祖母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