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果然怒氣沖沖地瞪着阿難大聲訓斥起來。
“臭小子,你怎能說出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無門無派的散修都像你這樣軟骨頭嗎?”
“大叔,我好心提醒你不聽也就算了,怎麼還罵人呢?”
阿難一臉超委屈的神色,應長恨“小姑娘”在旁邊哼了一聲,老氣橫秋地數落他。
“人家上趕着找打,你偏要多管閑事,活該被罵。”
“咦,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小小年紀嘴咋那麼欠呢?”
中年修士氣得要命,任天真卻笑得花枝亂顫。
“真沒想到這個妹妹的小模樣這麼可愛,小嘴卻這麼毒舌。”
阿難搖頭道:“算了算了不管了,你們要打就打吧!不過最好是出去打,别把店家的房子打壞了,人家做點小本生意不容易。”
“我們出去打沒問題,但這個妖怪未必會肯。”
“我為什麼不肯?作為一個修仙向道的好妖,我才不會閑得沒事砸人家的鋪子呢!走,我們出去打。”
任天真率先站起來往外走,雖然有七八柄靈劍指着她,她卻像漫步花蔭間似的神色淡定從容。
“陰真人,你不來嗎?”
中年修士還想多叫上一個人,陰有苓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妖和人一樣,有善惡之分。如果不是害人性命的惡妖,我就不會輕易動手。”
一個年輕修士脫口而出。
“不是吧陰真人,聽說原本要跟你拜堂成親的師兄,婚禮當天被一個妖女拐走了。妖女跟你有奪夫之恨,你見了她們就該格殺勿論,一個也别放過才對。”
陰有苓面無表情地道:“冤有頭債有主,誰欠了我的我就找誰還,不會做這種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遷怒之舉。”
聽了這番對話,任天真扭頭又大步流星地走回來,滿臉打抱不平的神色。
“什麼?妖族有人拐跑了姐姐的新郎倌?豈有此理,哪個妖女幹的,姐姐你告訴我,我幫你把她揪出來算賬。”
“不知道,你還是先解決掉自己這一攤子事吧!”
“行,那我先擺平了這幫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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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隆客棧外有一片空曠的地方,幾位修士就在此列陣,一起對任天真展開圍攻。
阿難、應長恨和陰有苓,都走到窗子邊觀戰。
七八柄靈劍組成的劍陣,配合得不可謂不好,但任天真在劍光間隙中穿梭來去時,翩若驚鴻的身姿說明她應付得輕松自如。
沒看一會兒,陰有苓就道:“阿難,果然被你說中了,這些人聯手也不是任天真的對手。他們一上來就結劍陣想要以多勝寡,她卻應對得這般遊刃有餘。”
“這不明擺着的事嗎?如果她打不過這些人,怎麼敢自曝身份呢?既然敢自曝身份,就一定能掌控全場。”
應長恨道:“她開始亮兵刃了,那是什麼武器?好像是把錘子!”
陰有苓道:“沒錯,就是錘子。”
阿難笑道:“這麼嬌柔的美人,武器居然是一把錘子,反差是不是有點大?”
應長恨又道:“可她這把錘子很是精緻,你們注意看錘頭,是不是像一朵蓮花?”
任天真手中那把銀光閃閃的圓頭錘,錘頭上圍繞着一圈浮雕蓮花紋,中間還有蓮蓬雕飾,看上去宛如一朵蓮花。
阿難随口道:“她是蓮花修煉成精的花妖,把稱手的兵器雕成蓮花形狀也很合理。”
陰有苓不無詫異地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能看出她的原形?”
妖怪修成人形後,隻要靈台清明法力在線,不會動不動露出本相的尾巴或翅膀什麼的,就很難被看出原形。
任天真實力不俗,顯然是修為已經達到一定境界的大妖。姣花軟玉般的女體沒有任何破綻,想要看出她的原形更是談何容易。
就算是雲間仙境的神仙,除非有照妖鏡這樣的法寶,否則也不能一眼看穿大妖的原形。
“我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
應長恨理解無能:“這個怎麼猜?”
“她的名字叫任天真,出自詩句“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這還不明顯嗎?蓮花錘一出,更加證明我沒有猜錯了。”
在他們交談中,任天真開始放大招了,手中那把蓮花錘掄得虎虎生風,很快就把組團作戰的修士全部撂翻在地。
應長恨目露欣賞之色,“這花妖看上去嬌滴滴的,打法卻這麼彪悍,是個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