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三具屍首中,有一具突然就“詐屍”逃得無影無影,這讓纏鬥在一塊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愣過後,鐘離斐的第一反應就是:“鬼婦,你還帶了同夥?”
朱顔悔氣急敗壞地跺腳道:“那根本不是我的同夥,而是一個裝死騙了我的騙子。”
朱顔悔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剛才那個吓得鬼哭狼嚎的男人,她隻當是個普通的凡人随手一巴掌拍死,就像拍死一隻蒼蠅般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這家夥根本不是凡人,不過是在裝死騙她,還偷聽到了她當年為何而死的底細,而她卻連對方是何模樣都沒留意。
最恨被男人騙的朱顔悔無法不氣急敗壞,姣好的面孔都微微扭曲起來,美豔中透着幾分猙獰可怖。
她本能地想要追上去,卻被鐘離斐的降魔槍擋住了去路。
“你想跑,沒那麼容易。”
“我不是想跑,是要去追剛才逃掉的那家夥。鐘離将軍,咱們這一架以後再打行不行?”
“不行,你在我的地盤作祟,遇上了我就别想開溜。”
鐘離斐不肯輕易罷休,朱顔悔無法脫身,隻能柳眉倒豎地冷哼道:“好,那我就先擺平了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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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一丸珍珠似的明月,不知幾時悄然隐入了雲層。月華一黯淡,鄒府中變得越發陰森起來。
朱顔悔再次揮舞長鞭,卻不是為了跟鐘離斐作戰,而是将鞭子舞成一組詭異的動勢,像是在作法布陣。
鐘離斐不耐煩地挺槍便刺,“不管你想搗什麼鬼,老子殺就完事了。”
一邊靈活躲閃着鐘離斐的降魔槍,朱顔悔一邊繼續作法布陣,最後一聲嬌叱道:“陣成。”
伴随着這兩個字,鄒府的院子中央,突然有大片黑色絲狀物從地下往上冒。
鐘離斐定睛一看,發現那些東西是人的頭發。
無數根頭發就像是從地裡長出來的蘆葦,在夜風中搖曳飄蕩,簌簌作響,迅速就把他包圍起來。
朱顔悔身姿袅娜地立于陣外,唇角噙着一個絕豔而冷酷的微笑,整個人透着一種又美又煞的妖娆狠辣。
“這是我的青絲陣,名曰‘纏綿意’。鐘離斐,你好好感受一下被它們纏住的滋味吧。”
“纏綿意”的青絲陣,每一根頭發都來自死後怨氣難消的女子。無數根怨氣滔天的發絲,就如同無數觸手,會自動纏住并絞死一切活物。
就算鐘離斐是神仙,被青絲陣包圍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脫身。
盡管他降魔槍一揮,就能砍斷大片試圖纏上他的青絲,但架不住源源不斷的青絲從地下往外冒,動作稍一遲緩就被纏住了雙腿。
趁着鐘離斐陷入青絲陣無暇對付自己,朱顔悔縱身一躍飛上半空,還想把那個騙子抓回來。
然而,鄒府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街道上,都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那個該死的騙子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朱顔悔恨恨地猛跺了一下腳,又是惱怒又是無奈。前不久她才被一個小妖騙了,今晚居然又上當受騙了。
上一回上當受騙,她好歹還知道是誰騙了自己。
這一回卻連騙子的長相都沒看清楚,隻依稀記得那男人留着三绺胡子。
——可惡,到底是誰騙了我?要是被姑奶奶知道了,一定要活生生地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一邊氣咻咻地暗中發狠,朱顔悔一邊趁着月黑風高撤了。
她的青絲陣雖然厲害,卻不可能絞殺得了鐘離斐這樣的武神,隻是能困住他一段時間罷了。
如果他脫困後又追上來,她可不想再跟他拼命,自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