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義真人不以為然地道:“花木蘭,樊梨花,穆桂英,都是幾百年才出一個的奇女子,陰有苓有資格跟她們相提并論嗎?”
“有沒有這個資格,也要給她機會試試看才知道吧?如果當年花木蘭沒有女扮男裝替父從軍,如果樊梨花和穆桂英皆因女子身份不得挂帥出征,試問她們又怎能成為名滿天下的巾帼英雄?”
任天真有理有據的反駁,讓崇義真人無法不語塞,片刻後他果斷決定撇開這茬說正事。
“眼下不是耍嘴皮子的時候,仙劍日月明現世,陰真人是無極宗的人,不妨先試試看能否拔出此劍吧!”
崇義真人想利用陰有苓拔劍,她才不想配合呢,很幹脆地搖頭道:“沒興趣。”
“那你來幹什麼?”
任天真抿唇一笑道:“我們來看熱鬧的,不行嗎?”
崇義真人氣惱又無奈地拂袖而去,懶得再理會這兩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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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雲山的上方,藍天仿佛是一望無垠的碧海,朵朵白雲如白帆般飄浮其間。
其中一朵白雲上,越君樸獨自迎風而立,衣袂在風中翩跹飛舞。他默默俯瞰着下界發生的一切,面孔僵硬如岩石。
數日前,隐約的神光閃現,說明仙劍日月明的封印已經有所松動。
不過短短幾天功夫,這柄仙劍居然就破封而出,隻能是有人出手解開了封印的結果。
想要解開仙劍封印的人,除了明光之外,還會有誰呢?而他居然也做到了。
越君樸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明光,真是想不到,你竟還有這樣的能耐。
當年走畜生道下凡的谪仙,如今隻能是妖怪一族。而三百年的修行不過隻是小妖一枚,可明光卻能解開仙官的封印。
一時間,越君樸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無能,還是明光太優秀,又抑或是兩者皆有之。無論哪一種可能,都讓他深感難堪。
而他也沒有權利再去封印那柄仙劍。
一罪不二罰,無論是明光還是他的仙劍,三百年前都已經遭貶受過責罰了,再次封印沒有道理。
如果有帝君之令又另當别論,但就算帝君辦事也是要講章程的,不能想一出是一出的不按天規行事。
不過,就算明光解開了仙劍的封印,想要日月明認回舊主人,卻是比解封仙劍更困難的事。
畢竟他如今是妖族,一柄仙劍怎麼可能會認一位妖主呢?
所以,破封而出的仙劍日月明,直接飛回了步雲山。把自己釘入錦霞峰頂,立成了守株待兔的姿态,等待着主人歸來。
越君樸暗中冷笑道:明光,我倒要瞧一瞧,你有什麼法子讓日月明接納一個妖怪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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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阿難還在一碧萬頃的東海裡遊着泳,他打算遊去最近的海岸上岸。
日月明是能夠自己飛來飛去的仙劍,說飛就飛走了。可是一介小妖的阿難,還不具備騰雲駕霧的能耐。
既不能跟着它飛,也不能直接遊去步雲山。他畢竟不是東海水族,不适合長時間泡在鹹澀的海水中。
遊了好半天,阿難終于抵達了慈城一帶的海岸線,四肢大張地躺在沙灘上休息了好久。
這一番海底尋劍,可是讓他費了不少力氣呢!
接下來,阿難并不急于趕去步雲山。
仙劍日月明現世,定然會引來無數人的矚目。這個時候跑過去,隻會給自己惹麻煩,可不是聰明人的作派。
反正仙劍有靈,不是随便什麼人就能帶走的阿貓阿狗,他又何必急于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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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已經荒涼了三百年之久的步雲山,突然變得熱鬧起來。無數修士聞訊紛沓而至,都想親眼目睹一下仙劍日月明的神兵風采。
錦霞峰頂已經擠滿了人,嘗試拔劍者也大有人在,成功者卻是一個都沒有。
“沒有人能拔出這柄仙劍,是不是隻有它的主人才行啊?”
“恐怕是呢,仙劍有靈,自然懂得忠于自己的主人。”
“可是明光已經三百年沒消息了,搞不好都已經死了吧?”
“是啊,他是死是活都沒人知道,應該也沒人關心,眼下估計就隻有這柄仙劍還在盼着主人露面呢。”
任天真聽了他人的對話,再看着那柄孤零零死守原地的仙劍,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
曾經威震三界的仙劍日月明,如今看起來卻像一條被遺棄的老狗。守在主人昔日的家園哪也不去,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回來。
“陰姐姐,這柄仙劍看起來好像一條狗啊——我沒有罵它的意思,我是想說它就像忠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