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都以為陰有苓肯定也會變成皮包骷髅的死人,沒想到她卻活蹦亂跳地走出了步雲山,手裡還橫抱着摩宵宮的匾額。
“不是吧,她怎麼沒死呢?”
“是啊,陰有苓的修為肯定比不上崇義真人,連他都被黑氣變成了死人,她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應該是厲鬼已經走了吧?不然她不可能活得下來。”
如果應長恨已經走了,那麼步雲山上就安全了。
仙劍日月明不知還在不在呢?之前陰有苓對于拔劍毫無興趣,沒準會把仙劍留下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誰又有機會帶走仙劍了?
一些心思再度活泛起來的修士,又壯着膽子再次禦劍上山,想确認一下仙劍是否還在錦霞峰頂。
如果是的話,那他們也打算去“借用”摩宵宮的匾額了。
錦霞峰頂,應長恨的身影依然存在。
一身黑袍幾乎與黑色岩石熔為一體,被山風掀起的衣袍下擺,就像一隻黑鷹在振翅飛舞。
隻是遠遠望見了那一角黑袍,那些重新禦劍上山的修士,就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吓得不輕,忙不疊地又趕緊撤了。
“奇怪,既然應長恨沒走,那陰有苓怎麼沒死呢?”
“隻有一個解釋,厲鬼不想殺她。”
“難道厲鬼不殺女人嗎?”
“誰知道,也可能是厲鬼看上她了,畢竟她模樣還是挺标緻的。”
“這點倒是很有可能,陰有苓雖然女人味欠缺了一點,卻是一個不可否認的美人呢!”
“嗯,厲鬼不殺她,隻有可能是這個原因了——英雄難過美人關,鬼雄看來也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陰有苓剛才在步雲山呆了半個時辰,會不會已經跟厲鬼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說這話的修士,臉上是一種“什麼關系相信你們都懂的”的暧昧表情,其他人大都也露出同樣暧昧的神色。
唯有那位袁真人直搖頭。
“無憑無據的事就不要胡亂猜測了。陰有苓是那種性格很剛強的女人,當初對着崇義真人都不假辭色,想來也不會為了活命就屈從于厲鬼的淫威。除非有确鑿證據,否則就别輕易敗壞人家的名聲。”
有人陰陽怪氣地道:“袁真人,你之前都不敢冒險去提醒她,這會兒倒替她說起話來了?”
“我是不敢冒險去救人,畢竟自己的性命更要緊,可實事求實說句話的勇氣我還是有的。請問你們是親眼看見她和厲鬼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系嗎?如果沒有的話,就不要随便往女兒家身上潑髒水。”
其他修士雖然被問得無法不啞然,但心裡還是不以為然。
一行人離開步雲山後,相關的流言如風過樹梢一般,迅速在無數根舌頭上傳開了。
.
當初阿難當哥哥,應長恨當弟弟的時候,他負責養活這個便宜弟弟,養得生活質量一點也不高。
如今情況掉過來,應長恨負責養阿難,生活質量的檔次卻提升了一大截。
他首先就兌現了自己當初說過的話:“我要是有錢的話,絕對請你住上房。”
在禹杭城一家最好的客棧,應長恨要了一間最好的上房,還點了一桌最貴的酒菜,盛情款待“小道士”阿難。
“哇,這麼壕,你是在哪裡發财了?”
“在東海撈到了不少上等明珠,随便變賣一顆就能換回不少錢。”
阿難一邊滿嘴油汪汪地啃着一隻燒雞腿,一邊了然于心地問:“這一年來,你就是躲在東海裡頭煉制法寶吧?”
應長恨一點也不訝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猜得出來,你這個小妖,精得很。”
“之前東海突現異象,從海底沖出的巨大水柱同時交織着黑氣與神光,應該就是你的法寶煉成之時吧?”
“沒錯,那就是我大功告成的時候。”
當初,應長恨和阿難在步雲山的地下暗河分散後,獨自一人随波逐流來到東海。
他原想遊向海中洲方向,卻在途經一片海域時,察覺到此處有隐約的靈氣。
循着那絲似有若無的靈氣,應長恨以魂體形式深入海底,發現了一座有利于修煉的靈山。
這座不被人打擾的海底靈山,正适合他專心煉制自己的法寶,遂改變計劃在這兒呆着,間接當起了水鬼。
一年的海居歲月後,應長恨終于成功煉就了自己的法寶。
而他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煉制法寶的海底靈山,極有可能是仙劍日月明形成的落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