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打算認下這筆爛賬,繼續被冤枉下去?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這筆爛賬既然甩不掉,那我又何必白白被冤枉?所以第二件事就是正式通知你們,我決定聯手新任鬼王應長恨,找機會帶着鬼軍攻上天界大鬧一場。當年那些仙官們是怎麼給我定罪的,我就怎麼犯給他們看,也算沒有枉擔了這個罪名。”
郦子微目瞪口呆,做夢也沒想到明光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但絲毫不接受帝君的有意示好與安撫,而且還要扭頭加入鬼王的陣營來對抗天界。
“你……不是……說真的吧?”
一向口齒流利的郦子微,難得的有些結巴起來。
看着他難以置信的神色,明光似笑非笑地反問道:“為什麼不是?我反正都已經被扣上了這種罪名,幹脆坐實它也就不算冤枉了,心理也能平衡多了。”
“可是……你……不像是這種人啊?”
“是嗎?當年在雲間仙境,幾乎所有仙官都衆口一詞地咬定我狼子野心,想要犯上作亂。那時候,郦仙郎你可沒說過我不像這種人呢!”
明光毫不客氣地刺了郦子微一句,他啞然着說不出話來。
當年那種牆倒衆人推的局面,他又何必為了一個明光得罪那麼多仙僚?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不管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現在都已經變了。郦子微,今天約你見面,就是為了特此聲明這一點——我才不會等着帝君的恩典被召回天界,我會自己打回去。”
明光一番話說得并不兇狠,甚至還帶着一絲微笑,仿佛隻是在開玩笑。
但是郦子微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玩笑話,而是他在正式對雲間仙境下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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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步雲山返回雲間仙境後,郦子微不敢耽誤地直奔紫衡殿,對紫衡帝君英昊禀報自己剛剛得知的重磅消息。
明光能撈回移魂枕在英昊的預料之中,但是他能直接利用移魂枕收回仙劍日月明卻在意料之外。
等到聽說明光揚言要與應長恨聯手進攻雲間仙境時,英昊都無法不神色一變。
“什麼?明光要勾結應長恨打上天界,他真這麼說的?”
“帝君,千真萬确,他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覺得他是在說真的還是說氣話?”
“帝君,我感覺不像是氣話,他是真打算這麼幹。今天約我見面,就是為了正式下戰書。”
“豈有此理,我都願意相信他當年是蒙冤的,他現在卻要給我來個徹底反了,這小子到底怎麼想的?”
郦子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明光如今行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讓人完全摸不着路數。”
以前的明光雖然一身傲氣難以親近,卻是那種七情上臉毫無城府的人,就像一泓清澈得能讓人一眼看見底的泉水。
如今的明光容顔未改,乍看還是清澈無垢的少年模樣,骨子裡卻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如同清泉被釀成了白酒,看似依然是幹淨透明的水,喝上一口卻是能夠辣喉嚨的酒。
英昊沉吟不語,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
早知道明光能直接利用移魂枕收回仙劍,還打算跟天界徹底撕破臉鬧翻,自己真不應該指點他去打撈這一法寶。
現在非但不能讓明光獻上移魂枕來換取自己的鼎力支持,反倒還要引發一場仙鬼大戰。
“傳令下去,即刻将雲間仙境的防衛級别提至最高,以防有敵來犯。”
明光能從妖身變成神獸仙禽一類,就說明他曾經混入過雲間仙境,哪怕這一點再怎麼不可能也隻能是唯一的事實。
還是一介妖怪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來,更遑論他如今還有移魂枕在手。如果不把防衛級别提到最高,明光其人就更加防不勝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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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貶三百年來,一身黑料的明光,依然是許多仙官唾棄的對象。
如今他徹底黑化倒向無間鬼域,揚言要聯合新任鬼王應長恨一起殺回天界,這一消息在雲間仙境傳開後,諸仙官更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就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麼好鳥,果不出其然。當年沒能成功的事,他如今竟又勾結新鬼王要再來一次,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早知如此,三百年前就應該直接殺了他,而不是貶下凡。這下好了,簡直就是放虎歸山。”
“當年的事畢竟沒有直接證據,隻能貶谪不能處死。否則此例一開,大家都得人人自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