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君樸有一點想不通。
如果明光想要報複英昊,這種抹黑帝君的說辭為什麼不大肆宣揚,而是私下告訴他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應該也是他的報複目标才對呀!
“看你這一臉問号的樣,想不通我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是吧?”
越君樸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驚訝地反問道:“你怎麼看出來我在想什麼的?”
“我如今察顔觀色可是一把好手,而且你這個表情太好解讀了!”
以前的明光從不察顔觀色,因為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既不需要看别人的臉色行事,也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意圖。
然而小妖阿難卻是妖生艱難,無論神仙還是修士都能得而誅之,甚至大妖也可以欺負小妖,他為了苟命必須解鎖很多保命技能才行。
越君樸況味複雜地注視着明光,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那位帝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對你透露這個秘密。畢竟你當年坑過我,他會覺得我找誰合作對付他都不可能找你。”
越君樸滿臉意想不到的神色,“你想讓我跟你合作對付帝君?”
明光強調道:“錯了,不是對付帝君,而是對付假冒英昊坐在帝君寶座上的蛇精玉京子。當然我現在口說無憑,你沒理由信我。這樣吧,等你回雲間仙境好好觀察一下他再做決定。”
将信将疑的越君樸默認了這一提議,離開前,他又躊躇回首看着明光發問道:“為什麼你要找我合作?而不是找我算賬。”
“越君樸,因為你的品性并不壞。雖然為人處世的格局小了點,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掉鍊子。”
三百年前“誤開”畜生道坑了明光一把後,在越君樸的想像中,他一定恨毒了自己。再見面時,也一定會勢若瘋虎般地跟自己玩命。
然而此時此刻,明光平靜從容地站在他面前,非但一點也沒發瘋,還對他的品性作出中肯評價,越君樸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是不是有點感動啊?千萬别,咱們這筆債回頭我還得找你算呢!隻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你得先去後頭排隊。”
越君樸下意識地挺起胸膛,是敢作敢當的姿态。他直視着明光的眼睛,坦然道:“好,我等着你來找我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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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對紫衡帝君的懷疑,越君樸當時聽得半信半疑。
雖然不排除有可能是明光為了報複英昊而捏造事實惡意中傷,但萬一他說的是事實呢?
那麼天界這千餘年來,一直被名義上的帝君、實際上的蛇精統治着,也未必太荒謬了!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回到雲間仙境的越君樸,開始不由自主地暗中觀察起了帝君英昊,試圖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捕捉異樣之處。
觀察結果是一切正常,隻有一件事除外。這也是越君樸今日約明光面談的原因所在。
“上回和你交談後,我回到雲間仙境就一直在暗中觀察,并沒有發現帝君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我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他的仙劍神鋒已經多年未曾出過鞘了。”
身為天界最高統治者的帝君,英昊不需要像其他仙官那樣奮戰在第一線。
雲間仙境的所有神殿都有主神和輔神,而紫衡殿的輔神數量最多,沒有之一。
那些大大小小的輔神們,長年累月替帝君處理無數信徒的信香。小到祈福祈壽,大到降妖伏魔,都無須英昊親自過問,更别提親身上陣了。
這千餘年來,紫衡帝君就是負責坐鎮天界。
仙劍神鋒雖然終年佩在主人腰畔,卻根本沒有出鞘的機會,也沒有人覺得這一點有什麼問題。
明光了然一笑道:“如果紫衡帝君為玉京子假冒,仙劍神鋒可是認主的神兵,他自然是拔不出來的。”
“是啊!除了這一點外,我在帝君身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哪怕你已經宣稱要和應長恨聯手進攻天界,他也隻是表現出合乎身份的憂國憂民之色,并沒有慌亂不安。”
“他一個冒牌貨能在天界穩坐千年的頭号交椅,成功騙過所有神仙,自然是很有兩把刷子的。如果能輕易被人識破,早就混不下去死翹翹了。”
明光知道玉京子絕對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英昊,自己假冒帝君統領天界上千年,這種心理素質已經過硬到了不能再過硬的地步,沒準他都已經把自己當成真貨了。
“如果真如你所說,帝君并非帝君,而是蛇精玉京子假冒,你為什麼不把這事在三界中廣為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