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明光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檀紹一動不動地僵立原地,那張英俊的面孔如同失血般變得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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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家村,檀繡的小院。
檀繡氣息全無的屍身,已經被搬上了西廂的繡床,七竅流血的面孔也被擦得幹幹淨淨。原本圓睜的雙目由明光親手阖上了,看上去不再那麼形容可怖。
處理好這一切後,明光并沒有離開,而是和應長恨一起并肩站在小院裡。
“阿難哥哥,你要留在這兒,是在等着看檀豫會不會派人前來打探消息吧?”
“知我者,阿難弟弟也。如果檀豫派人來了,就更能說明他心裡有鬼。”
檀紹下凡驅鬼卻沒有跟應長恨打起來,回到天界後肯定會被追問緣故。真相他沒法說,隻能編造一個理由來搪塞。
無論是什麼理由,明光和應長恨突然出現在檀家村,檀豫心裡難免都會犯嘀咕。
做賊心虛的人往往如此,總怕自己做過的壞事會被别人察覺出來。
他們沒有等上太久,就有人試圖破解結界進入小院。
一開始是檀氏一族的修士,包括檀宗主在内紛紛铩羽而歸。後來,又來了一位來自天界的小仙官。
結界的牢固程度,取決于設下結界者的法力高低。
這個結界是明光讓應長恨設的,别說區區一個小仙官,就算是檀豫本人親自上陣,也解不開鬼王的結界。
下凡後,丹霞子先在檀家村四處轉悠了一圈。
得知村裡有處偏僻小院被人設下結界封鎖了,住在裡頭的一位女修檀繡生死不明,自然是第一時間跑來查看。
丹霞子出現在院子外頭時,應長恨隔着結界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卻看不見結界内的情況。
“阿難哥哥,這家夥眼熟嗎?是不是檀豫派來的?”
“是,普和殿的小仙官中,這個丹霞子據說是檀豫最心腹的心腹,經常伺候在他左右。”
“阿難哥哥,還好你想得周到,讓我設下結界封鎖了這個小院。丹霞子進不來,啥也查不到,回去禀報時,檀豫縱使能猜出我們此行與檀繡有關,卻不知道她已經死于走火入魔,也就不會想到防備檀紹偷仙丹救人了——如果他還有這個良心的話。”
明光卻意味深長地微笑笑道:“阿難弟弟,我倒想讓丹霞子進來呢。”
應長恨出其不意地一怔,“為什麼?”
“他應該能幫我驗證心裡的一個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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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霞子嘗試破解結界,一試就解鎖成功了。
他心裡很是洋洋自得:看來我這些年的修行還是進步很大,這個結界不是明光就是應長恨設的,我居然都能一次搞定。
一邊得意着,丹霞子一邊推開緊閉的院門往裡頭走。他才剛邁過門檻,就像中了定身術似的定住了,滿臉都是活見鬼的表情。
要說也确實是活見鬼了,因為院子裡站着谪仙明光與鬼王應長恨,四隻眼睛都在盯着他看。
丹霞子知道自己大意了,本能地轉身就想跑。他一介小仙官,可沒有本事跟這兩位大佬正面硬杠,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可惜他逃跑的速度趕不上應長恨抓人的速度,下一瞬就被揪住後衣領拽入院中,結界也再度鎖死,哪兒都去不了了。
丹霞子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能解開結界是并不是他有能耐,而是人家在請君入甕,他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自己把自己送上門來了。
“丹霞子,你來了,檀仙師一向可好啊?”
與兇神惡煞的應長恨一比,滿臉微笑的明光,簡直就是和藹可親的代名詞。驚魂未定的丹霞子,硬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他老人家好着呢,多謝靈曜天君挂念。”
“我不是靈曜天君已經好多年,你還這麼稱呼我,真會讨好賣乖,難怪檀仙師經常讓你随侍左右。”
跟聰明人打交道最好别玩什麼心眼,丹霞子幹脆就直接認慫了,一再作揖求饒。
“我隻是一個小仙官,還請二位大佬不要難為我。無論你們留下我有何目的,我都保證全力配合,一定配合到底。”
“很好,丹霞子,我留下你确實有用着你的地方。”
丹霞子一邊在心裡腹诽着準沒好事,一邊擦着額角的冷汗苦笑道:“是是是,無論天君有何吩咐,在下一定謹遵照辦。”
“放松點,别這麼緊張,不是什麼要讓你去殺人放火的事,就是讓你陪我睡覺。”
這個要求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丹霞子聽了先是難以置信地一愣,回過神後整張臉都青了。
“什麼?天君難道有龍陽之興,想讓我伺候枕席?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