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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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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踏入醫院大廳的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心底湧動的恐懼,表面上的我雖故作鎮定,神色如常地緊随父母步伐,實則内心早已波濤洶湧,心跳加速至令人窒息的地步。

得益于陳醫生的提前安排,醫院對我的特殊情況已有了解,因此我們得以省去繁瑣的程序,直接憑借住院單在住院處迅速辦理了費用繳納和入院手續。

前往病房的路上,父親溫暖的手攬着我的肩膀,我們默默跟在母親與一位醫生的身後,聽着醫生向母親介紹這家醫院的概況。

我得知這裡彙聚了來自五湖四海的精神疾病患者,醫院内設有七個開放式病房,給予患者一定的自由空間,但同時也配備了八個封閉式病房,專門收治那些病情嚴重、具有潛在傷害性的患者,如重症精神分裂症、被害妄想症及躁狂症患者等。他們在這裡将得到更為嚴格的管理與照顧,但這也意味着他們無法像普通病患一樣自由進出。

聽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原本構想的住院生活,那些關于休閑與自由的畫面,在此刻變得如此虛幻而遙遠。我的心中沒有感到絲毫的寬慰,反而被即将到來的挑戰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彌漫在心頭。

父親似乎理解了我心中的憂慮,他伸出手來,輕輕搓揉着我的頭發,用平和的語氣向我解釋,病房内的環境并非全然令人窒息,隻是進出需要遵循一定的規則。他進一步安慰我說我們的日常活動安排并不會因此受到太大的影響。

我點點頭沖他笑了笑,勉強維持着淡然的體面,而走起路來卻像是被荊棘紮了個遍體鱗傷一般顫。

醫生手持門禁卡,依次通過三道門。我擡頭仰望,隻見上方發光的字牌标示着“精神科五病區”。

“封閉式病房男女病人完全分開治療,這裡是男病區。”醫生解釋道。

了解到這裡有六十個病人,他們此時正在護士的看護下,在活動室裡活動。醫生向我父母介紹,封閉式病房的病人一般都有攻擊性,容易發生自我傷害及傷人的行為,所以醫護人員24小時都在密切關注。

我看到我媽媽攥着包的手上還貼着創可貼,心中不禁一陣絞痛。

“你們不用擔心,病人在住院前都已經接受了嚴格的安檢,所有金屬物品均被妥善保管。此外,我們還會進行定期的安全巡查,确保日常中不會出現意外傷害的情況。”

母親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就餐飲安排、探視規則、出院标準、病房布局及治療方案等多個方面詳細詢問。我雖對這些細節不甚上心,但為了不給母親添亂,還是選擇安靜地跟在她身旁,将每一個回答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番話聽下來我隻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要問:“不能拿手機嗎?那我可不可以把手機寄存在護士站,然後經過你們同意後限時使用?”

醫生聽了我的話後無奈地搖了搖頭,解釋道:“對于開放式病房的病人,我們确實允許他們每天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使用手機。但鑒于你現在的狀況,必須入住封閉式病房,所以這一規定對你不适用。”

“……”

随着醫生的回答落下,我們之間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寂靜所籠罩。在這短暫的停頓中,我猛然驚醒,發現自己其實并未完全說服自己踏入這所精神病院的大門。之前的決定,更像是一時的自我安慰與逃避,而非真正的接納和釋懷。

我内心深處依然對這樣的環境充滿了抵觸與恐懼,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感。似乎隻要我在這裡住下,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神病了。

“媽媽,我不想住那樣的病房,我保證不會傷害别人的,能不能不要去那裡面……”

從踏入車門的那一刻起,積壓在我心中的情緒終于如決堤般傾瀉而出,我抓住媽媽的包,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幾乎是在懇求。

我媽媽見狀立刻用雙臂環抱住我,随後她轉向爸爸,輕聲提議道:“我們換家醫院吧,小珩太抵觸了。”

老爸聽後面露難色,他理解我媽媽的擔憂,卻也提出了現實的考量:“可這已經是國内首屈一指的醫院了,其他醫院可能在管理上會更嚴格,我擔心小珩去了更加不适應。”

醫生點頭表示同意,并解釋道:“對于他現在的狀況,無論是國内還是國外的醫療機構,都需要采用封閉式病房進行治療。”

她進一步說明:“封閉式病房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證治療的連續性和患者的安全,同時減少不必要的幹擾。在病房内,我們會提供所有基本的生活設施,如床鋪、衣櫃、洗漱間等。此外,一些病房還設有電視、棋牌室以及多功能活動室,讓患者在沒有手機的情況下,也能享受到豐富的娛樂活動,比如觀看電視節目就是一種很好的消遣方式。而且很多出院的患者反應都很喜歡我們醫院的醫護人員和治療方式。”

我聽着這一套官方至極的死闆回答,心中感到一陣壓抑,上車前那清脆的鳥鳴都已變得遙不可及。

然而,當我擡頭看到父親緊鎖的眉頭和母親眼底的疲憊時,那份自我憐憫的情緒瞬間瓦解,隻覺得心髒一陣發堵。我意識到他們為了讓我得到治療,付出了很多的金錢與精力,我又有什麼資格任性下去。

我在父母的眼神裡率先投降,所有無法忍受的恐懼,浮躁的不安與細密的疼痛全數得到了溶解,我慢慢從母親懷中退出來,盯着她的眼睛說:“媽媽,我想通了,我願意接受治療。”

問過醫生能不能拿書、本子和筆後,我得到的答案是暫時不允許,但他們會根據我以後的病情穩定性和配合情況為我提供沒有安全隐患的本子和筆。

我明白這是他們為了我的安全和康複所能做的最大讓步,因此接受了這一安排。

父母得知封閉式病房也按照人數分類時毫不猶豫給我安排了單人間,希望我們有一個更加私密且舒适的康複環境。但醫生卻告知我們單人間病房已經沒有空位,所以我最終的歸宿落在了精神科五病區505三人重症病房。不僅如此,我的手上還多了一條藍色的身份腕帶,在這無涯的白色之中格外醒目。

“小珩,我們會在每周的周二和周五上午準時來看你。”媽媽一邊随着醫生走向病房,一邊緊緊拉着我的手哄小孩兒,“如果吃不慣這裡的飯菜就告訴我們,我們每天早上都可以給你送飯。”

“另外,我已經打聽過了,”走進病房後,媽媽先環視一圈,最後停下腳步認真地對我說,“你病房裡的另一位病友是個和你年紀相仿的男孩子,如果你們能聊得來,就當作是交了個新朋友。如果不太想聊也沒關系,你可以自己看看書、看看電視。”

“這盆吊蘭我放在這張桌子上,你可以定期給它澆澆水,這樣也能讓你在忙碌的治療之餘,感受到一份來自大自然的美好。”

我以點頭回應,表示我已完整無誤地聽下所有内容。緊接着,我的視線停留在了那盆吊蘭上,它在這狹小壓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醒目,仿佛預示着未來這裡唯一的生命活力,靜靜地守候着屬于它的生長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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