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臉色一沉,“先去岐城,那裡可能有她的蹤迹。”
“要我說你去把周明的界子偷過來!省得麻煩!跟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展旬點頭,“對啊!”
“周明這人不對勁。不要輕易招惹。”
“你還有怕的人?”辛十安失笑,“難不成他不是人?”
祝餘蹙眉,“說不上,他身上有獨特的氣息。”
辛十安點點頭,“行,這人是個瘋子,咱們确實離得越遠越好。”
長留怔怔擡眸,遠......好遠......
——遠——
“好遠......”黎禾朝院中的黎獻愚伸手,明明爹爹就在前方,可為什麼這距離如此遙遠?
小女孩發現黎禾,驚叫一聲。黎獻愚愕然擡頭,警惕地凝視黎禾。
“姑娘?你如何進來的?”
見黎禾半晌不說話,黎獻愚起身,将小女孩護在身後。“姑娘?你是誰?來此究竟有什麼目的?”
“黎禾......”
黎獻愚緊蹙眉頭,“姑娘也叫黎禾?”
黎禾愣愣地點了點頭,“爹爹,我是黎禾......”
黎獻愚臉色一沉, “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并不認識你。這是黎某私宅,還請姑娘立刻離去。”
黎禾忙地抓住黎獻愚的手,“爹爹......我......”
黎獻愚半晌,歎氣一聲,“今夜天色已晚,姑娘就在黎宅客房休息一日。明日黎某派人送姑娘回家。”
說罷,黎獻愚引着黎禾來到客房,“姑娘,自便。”
黎禾望着黎獻愚蓦然轉身離去的背影,紅了雙眼,心裡頭說不上的難受。
房門口,同名黎禾的小女孩兒探頭探腦,好奇地打量黎禾。
“他是我爹爹。”小女孩說道,“他不是你爹爹。你的爹爹在哪裡?”
黎禾緊握拳頭,怔怔地盯着小女孩,“他是我爹爹。”
“不!她是我爹爹——”
“是我——”
小女孩跳出,憋紅了臉,“你不要臉!搶别人的爹爹!”
一股怒火頓時竄上心頭:“不!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長留猛地拍桌而起,大吼一聲。吓得另外三人一愣。
辛十安差異,“禾兒姑娘,誰是你的?”
祝餘漫不經心地繼續喝酒。
長留恍然回神,怔怔地盯着辛十安,“無事。”
無事——
天色漸暗淡,夜裡的涼風在院中肆虐。
辛十安起身,端起展旬剝好的白菜,“得了,做飯去了。小夥子,給我打個下手?”
“好嘞!”展旬熱情起身,随着辛十安走進房中。
祝餘杯中酒已盡,他瞥了眼目光呆滞的長留,随後起身離去。
院中隻剩下長留一人。
長留猛然搖頭,撐着腦袋,眼神一狠,“禾兒,汝能掙脫嗎?掙脫吾為汝打造的專屬夢境——”
黎禾坐在床邊,心裡頭躁動不安。忽而一股美味的氣息從門縫中滲透而來,缭繞筆尖。
她猛然起身,推開門,不知不覺走到了曾經屬于她的卧室。
推門而入,見小黎禾睡得香甜,嘴角上揚。
一股欲望蠢蠢欲動,黎禾逐漸紅了眼:爹爹是我的......是唯一我所擁有的......她一步一步走到小黎禾跟前......為什麼你還要奪走我唯一的親人?
頓時她沖到小黎禾跟前,猛吸一口。奇怪的輕盈感充斥全身,她好似墜入看不見、摸不着的暖霞之中。
“你在做什麼!”
黎獻愚的呵斥猛然将她從這種沉溺之感之中拽出。她驚愕回首,盯着黎獻愚,見黎獻愚正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猛地起身,驚慌失措,“我、我沒做什麼......”
黎獻愚一把拉開黎禾,沖到小黎禾跟前,“禾兒?禾兒?”
小黎禾半晌沒有反應。黎獻愚幾近奔潰,全身僵硬。
黎禾後退,腦袋一片空白。
終于,小黎禾睜開了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黎獻愚。
“禾兒?你怎麼了?不要吓爹爹......”
黎禾忙地解釋,“她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
黎獻愚壓抑着心頭的憤怒,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我好心收留你,你為何要傷害禾兒?”
黎禾不知所措地搖頭,黎獻愚的眼神像一把劍一樣刺穿了她的心。
爹爹從來沒有這般看過自己......爹爹從來沒有質問過自己......爹爹從來不會吼自己......
”不!你不是我爹爹!你不是——”黎禾怒吼一聲,沖出黎宅,一路狂奔,不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