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天地顫動,一道道光芒從陣法中射出。祝餘渴望地望着孑歡,身體裡那股欲望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孑歡敞開雙臂,大笑起來,“好樣的!阿餘,放心都會死的!他們都會死的!哈哈哈——”
陣法一啟動,孑歡當即施展法力,破開陣法。砰一聲,光碎了一地。孑歡朝祝餘燦爛一笑,“那阿餘,下次再見時,希望你已經準備好了。”
祝餘一慌,身上的夢妖之力更是催動着這份慌張,他不受控制地沖上前,撲進了孑歡的懷中。
就在這一瞬間,黎禾開始吞噬祝餘的欲望。祝餘感到一股力量真正被抽離,意識越發恍惚,與孑歡的記憶,無論快樂還是失落都從眼前飄過,越來越遠。
這一瞬間,祝餘才意識到,那時候的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存在的擁抱,卻是這般溫暖。
好,到此為止,黎禾。
祝餘立刻回神,回收武裝,一層一層将夢妖之力從意識中剔除出去。他全身燃燒起來,那團藍色火焰被活生生剝離下來,頃刻間被彈出大門、穿過雪地,飛出天空——
祝餘猛然睜開眼,東方,朝霞化作光輝揉進了湖水中。
祝餘躺在船上,懷中抱着昏迷不醒的黎禾。黎禾也緊緊環抱着他的身體,肌膚的溫度隔着薄紗傳來。
一股空虛感席卷身心,祝餘窒息片刻,猛地開始呼吸,“呼呼。”原來這就是被食夢的感覺嗎?
“呼——”他長舒一口氣,這種空虛絕望之感,因為習慣所以早已傷害不了他。他疲憊地躺在船上,休憩片刻,再次睜開眼,看向懷中的黎禾。
黎禾躺在他衣衫敞開的胸脯之上,臉色蒼白,但眉頭已經舒展,睡得很安詳。她的鼻息,鋪在他肌膚上,癢癢的。見她睡得正好,祝餘沒有打擾。兩人便一同躺在小舟中,搖搖晃晃地飄蕩在潋滟湖光之中。
陽光正好暖洋洋的,如同黎禾的擁抱一樣,傾灑在他身上。不知不覺,他收緊了摟住黎禾的手。
正在他享受此刻的平靜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叫聲刺痛耳朵:“喂!桃大姐!你看那船上好像有兩個人?”
祝餘蹙眉,不會是那兩人吧?
展旬與樂桃飄在一艘船上,全身濕哒哒的,非常狼狽,好似剛經曆了一場大戰。
樂桃站起身,踮起腳尖看,掃了一眼,就忙地遮住展旬眼睛:“少兒不宜别看!不是這大清早的,怎麼還有人做這些事?”
展旬沒聽懂,扯開樂桃的手,“不是!那好像是祝大哥!”
樂桃揚眉,“祝餘?”她半眯着眼眺望,“奶奶的,好像真的是祝餘?不是?他這麼潇灑的嗎?禾兒不是還在——”話因未了,“不對,他懷裡的人怎麼看着像是禾兒?”
“不是像!就是!”
樂桃一怒,撸起袖子,抓起船上的長槍,“奶奶的!這祝餘太他奶的不是人了!禽獸!禾兒都虛弱成什麼樣了?他還下得了手?果然你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說罷,厲聲命令展旬,“劃船!老娘要去收拾收拾那家夥!”
展旬聽完,立刻紅了臉,蹙眉:“桃大姐,你會不會誤會了?祝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樂桃一腳踹在展旬屁股上,“廢話!劃船!”
展旬“哎喲”一聲,忙地抓起船槳,他算是明白了,這一行,自己就是個幹苦力的!
“禽獸!看你桃大姐教你做人!”
耳聽着那叫嚣聲越來越近,祝餘不耐煩地睜開眼,抱着黎禾坐起身來,冷眼掃向靠近的樂桃與展旬,滿眼殺氣。
樂桃與展旬都一愣,好強的殺氣。
“你——”樂桃正要大呼小叫。
祝餘将手指放于唇間,示意她不要喧鬧。
樂桃瞥見黎禾蒼白的臉色,立刻知趣地壓低聲音大罵,“禽獸!你他奶的也太不是人了!”
兩船貼近,輕輕碰撞。
祝餘無語,“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樂桃上下打量這兩人,衣衫不整、袒胸露背的,“你先松開禾兒再說吧。”
展旬也在一旁使勁兒點頭,“對!先松開禾兒。”
祝餘無所謂的敞開雙臂,卻見黎禾緊緊抱着祝餘,樂桃嘗試拉開也拉不動。
樂桃納悶了,“完了,原來禾兒這大病一場,是因為饑渴難耐?”
展旬紅透了上半身,遲疑地看着祝餘。
祝餘挑眉,“倒也說的不錯。”
下一秒,展旬呆呆地坐在船上,全身熟透、頭頂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