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盼兒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朱淩霄,滿眼質疑。
不少人迅速沖來,将朱淩霄也團團圍住。
曹之利道:“哎!不必不必!以後這位便是這位是自己人!”
“曹公,你瘋了?這可是周明派來的人。”
“此事待會兒在與大家細說。”曹之利看向雷盼兒,“就先委屈朱夫人這段時間委身梨園了。”
雷盼兒緊緊盯着朱淩霄,而周圍人越靠越近。她迅速起身,反手奪走一個人的武器。
周圍人見狀,立刻撲了過去。雷盼兒一番掙脫,卻很快被兩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壓倒在地。一時間遊船上的局勢大變。本來是雷盼兒與朱淩霄羊入虎口,到如今朱淩霄卻站在狼群之中,随着那烏壓壓的一片人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好了,朱夫人,莫要反抗。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隻不過限制你的自由罷了。”曹之利招招手,對一位小吏道,“駛向梨園。”
“是。”小吏忙地退下。
片刻,遊船拉起風帆,朝梨園駛去。
舞女、樂師都收拾好東西,全都退下。曹之利抖抖衣衫,坐回主位。
其他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這時,幾個人走上前。有人喊道:“曹公,這是怎麼回事?今日本來的安排可不是這樣的?”
“是呀,曹公,這小子與你說了什麼?竟讓你改了主意?莫要養虎為患。”
曹之利掃視身下的這一群人,朱淩霄先前對他所言,如若此時公之于衆,那隻怕會動搖軍心。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曹之利正在琢磨言辭時,朱淩霄開了口,“我朱淩霄與諸位一樣,都是極其痛恨周明之人。他毀了我父親一世清譽,更是有殺我之心,難道我還要繼續為他做事不成?”
周圍一片嘩然。朱淩霄趁機打量那些人,判斷除曹之利以外還有手握權力之人。有不少人在左右環顧之後,将目光落在兩個人身上。一位是五十來歲、模樣老沉的男子,一位是四十來歲身材孔武有力的男子。
朱淩霄立刻将這二人面孔記于心中。
“把朱夫人壓下去吧。”
雷盼兒掙脫不得,便隻能用憤怒地眼神質問朱淩霄。朱淩霄一臉漠然。
周遭小船也跟随遊船朝梨園駛去。
朱淩霄被一群武士圍困,他隐約看見這些人臂膀上似有蛇形刺青,這更加确信這些人是虞山山匪。
半晌,空中傳來火柴燃燒之氣味,随即朱淩霄便聽見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朱淩霄低頭一看,火焰正是從關押雷盼兒的房間中竄出。
曹之利大驚,忙地喊人:“快去救火!”
然而還沒來得急救火,樓下就傳來打鬥聲。那些武士紛紛抄起家夥,朝樓下跑去。
船裡有一房間正存放着酒水,雷盼兒故意将大火引至那裡,火焰頓時竄起數丈之高。
身後無數人朝她跑來,她聽見有人喊“弓箭!死了也不能讓她跑!”
她着急環視四周,水,黑漆漆的水——像深淵——可她不善水,這樣跳下去,能堅持幾時?
來不及猶豫了。雷盼兒一恨,紮進水中,頓時五十根箭從天而降。
朱淩霄目光一顫,捏緊了拳頭,回首喊道:“曹大人,何必趕盡殺絕?”
“難道等她逃出岐城?”
朱淩霄眸光一冷,“曹大人,她一介女子,是生是死對如今局勢又有何影響?”
曹之利從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種警告,不知為何,他竟然覺得後背發涼。半晌,他招手示意弓箭手停下,“封鎖城門,活捉。”
雷盼兒一跳入湖中,雙眼一黑,肩膀刺痛。她一把拔出刺穿肩膀的箭,拼命遊動,可是她根本不辨方向。
她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可比起憤怒,她更不甘。她努力了這麼久,掙紮了這麼久,沒想到又被人利用了。
她忽而發現,不論在雷大鳴那兒,還是在朱淩霄這兒,她都不是與之共謀的執棋人,而不過是一顆随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一想到這兒,心頭比肩膀還要疼痛。
失血過多,她頭腦發昏,不善水性,她更呼吸困難。
光......有光......
“那有一個人!”展旬指着不遠處道,“我們再劃過去一點兒!好了好了!到了!搭把手!”
展旬與蔣施懷廢了好大勁兒,把雷盼兒撈了起來。此時雷盼兒已經昏迷不醒。
展旬一愣:“咦?這不是白天跟朱淩霄來得那個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