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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辭花了一晚上治愈自己,終于能在第二天神色如常地面對生活。
又是在日出之時被躁動的靈力疼醒,他幹脆起來練了一套劍法,滿意地發現在淨靈之氣的加持下,劍法的威力強了許多。
雖然疼,但這體質确實挺好用的,燕雲朔現在肯定已經打不過他了。
君辭滿意地想。
鳳懷卿和君暮寒過來看他的傷勢,君辭換好衣服走進凝霜殿的外廳,看見自己兩個爹正湊在一起小聲說話,鳳懷卿負責說,君暮寒負責聽,時不時“嗯”一聲捧個場。
見君辭出來了,君暮寒破天荒地擡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還是淡淡的,但暗含深意,君辭看懂了,很想轉頭走回寝殿。
一不小心和死對頭一起看了春.宮圖這種事情他爹知道就行了幹嘛還要告訴他另一個爹啊!
幸好,玄陽子也帶着應星洲和燕雲朔過來了。
萬鬼窟的位置距離太虛宗更近,按理說回宗門養傷要更方便,但鳳懷卿和君暮寒不想君辭淨靈之體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決定帶他回丹穴山;見燕雲朔受傷也挺重,看在君辭的份上——雖然君辭并不想有這份殊榮——決定把燕雲朔也帶來,而玄陽子一共兩個徒弟,應星洲和燕雲朔都在萬鬼窟受了傷,要是分開在兩地總是很不方便,于是玄陽子和應星洲也來了。
那晚的其他幾個人,則回太虛宗去了。
玄陽子專程來道謝,搞得還挺正式,鳳懷卿和君暮寒坐在最主位,君辭坐在兩人旁邊,看着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燕雲朔跟在玄陽子身後,規規矩矩地走進來,安安分分地行禮。
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君辭撇嘴。
燕雲朔忽然擡眼,目光好像要看過來,君辭趕緊把視線移到應星洲身上。
鳳懷卿一臉慈祥地問了幾句燕雲朔和應星洲的傷勢,讓他們在丹穴山好好休息,看起來就是個親切和藹的長輩,對燕雲朔和應星洲都一視同仁,沒對燕雲朔表現出什麼特殊的關注。
看來他爹隻是喜歡私下編排他,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有分寸,君辭松了口氣。
大人們還有事要談,鳳懷卿對幾個小輩揮揮手:“阿慈,你帶師兄們出去玩。”
君辭糾正:“隻有應師兄是師兄。”
燕雲朔就是個弟弟!
鳳懷卿笑了一下:“行,反正你帶阿朔他們出去玩會兒。”
太虛宗弟子衆多,且分為内門外門,如何論資排輩始終是個問題,按年齡、入門時間或者修為高低都各有不足,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是按照突破至金丹期的先後确定輩分,所以君辭和燕雲朔都鉚足了勁修煉,就為了比對方先結丹,結果兩人在同一天甚至同一時刻突破,從六歲時起就開始争奪了十一年的師兄之位到現在都沒确定下來。
不過君辭已經憑自己多出來的三年蛋齡單方面決定要當燕雲朔的師兄了。
凝霜殿後是一片花園,君辭帶着燕雲朔和應星洲到了園中的一處小亭,三個人坐在亭子裡看花。
“萬鬼窟一事,還要多謝辭師弟搭救。”應星洲對他一拱手,“我身為師兄,本應保護好各位同門,卻受羅刹骨蠱惑,害兩位師弟陷入險境,還要辭師弟舍命相救,實在慚愧。”
“師兄不必如此。”君辭道,“羅刹骨怨氣深重,師兄當時在第一個,首當其沖,一時不慎也情有可原。”
應星洲又多說了幾句,最後對着他深深作了一揖:“若不是辭師弟,我和阿朔恐怕都兇多吉少,今後隻要師弟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必定在所不辭,鼎力相助。”
君辭本來沒把什麼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同門間突然這麼一本正經,他還有些不習慣,不過還是很矜持地點了一下頭,受了應星洲這一禮。
餘光瞟到燕雲朔,發現他神色不像平時那麼吊兒郎當,君辭略一挑眉。
這表情,是也要跟他道謝?
差點忘了,怎麼說他也是燕雲朔的救命恩人,燕雲朔這不跪下來磕三個響頭?
君辭面上不顯,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心中卻暗爽。
果然,燕雲朔走到他面前,欲言又止。
君辭微不可查地提了下唇角。
燕雲朔确實有些不自在,應星洲是端方有禮的周正性格,道謝搞得很正式,基調定成這樣,他也不能太随意。
而且看君辭脊背挺直,下巴微擡,應該也更喜歡這種正兒八經的風格。
這些天想好的道謝的話用不上,又一時想不出什麼文绉绉的好話來哄君辭開心,燕雲朔憋了半天,最後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這個先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