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遂雙眼盯着那根細長的藤蔓走神,腦海間不由得浮現出之前在床上的那些畫面。
當時他以為大佬已經昏睡,一時間放松了警惕,亦或者說,他心底壓根就沒有防備過大佬。
一來大佬要想對他動手,他壓根不可能抵擋得住;
這二來,這些天的相處下,對于大佬,他似乎有了一些全新的認識。
隻不過沒想到大佬卻意外清醒,把自己死死壓在床上無法動彈,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綁縛起來。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除了大佬的木系異能所幻化出來的藤蔓,沒有别的可以解釋啊?
一号并不知道甯遂現在心裡想的什麼,隻是留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根藤蔓上面,以為他很喜歡。
在一号的控制下,那根藤蔓宛如活了一般,若有若無地觸碰着甯遂的爪爪。
甯遂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出來,等他回過神後,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自發性的跟那根藤蔓玩了起來。
那根藤蔓就跟一根逗貓棒似的,就當甯遂的爪子要抓到的時候,那根藤蔓‘咻’的一下就躲開了。
但那根藤蔓也不是完全抓不到,有時候它會自己往甯遂的爪子上撞,一看就是故意讓甯遂抓住的。
要是總讓甯遂抓不到,那玩起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一号看着懷裡玩心大起的甯遂,直接将他放在沙發上,讓他活動起來更加方便。
也不知道甯遂是因為貓身原本的習性,還是在這末世實在無聊憋壞了。
他跟眼前這根藤蔓竟也玩的挺開心,在心裡一點都沒覺得這根能動能陪他玩的藤蔓詭異。
看到甯遂動作上絲毫沒有表現出對藤蔓的排斥,一号放水放的越發明顯,藤蔓被甯遂抓到的次數逐漸變多起來。
一個解悶的東西再好,玩的時間長了也就沒意思了。
甯遂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會兒之後,就癱在沙發上,死活不肯動彈了。
他平複着因為剛才的玩鬧而劇烈跳動的心髒,視線緊緊盯着至今沒有消失的藤蔓,心裡還有些懊惱。
剛才光顧着玩去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藤蔓是由大佬控制的。
他之前的蠢樣,大佬一定都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吧...
自己之前還說大佬奇怪,居然拿他當成真正的貓貓來逗。
他又有什麼資格說大佬奇怪,自己這才當了幾天的貓,生活習性都快要跟真正的貓一樣了...
有機會還是趕緊變回去吧。
甯遂想到這裡,不免有些心焦。
他不能再這麼安逸地當貓了,得主動想想辦法才行。
倘若時間再往後拖,他怕是連人類的習性都會替換成貓的,到時候變回人,連路都不會走了,豈不是讓大佬嫌棄。
一想到大佬會嫌棄他的可能性,甯遂就心頭一梗,堵的喘不過氣來。
他現在之所以能夠這麼安逸,全都是因為大佬的收留。
若是大佬将他趕走,他一個沒有異能傍身的人,又能生存多久?
甯遂仰頭看着一号依舊平靜的眉眼,心裡幽幽升起幾分不爽的情緒。
這份不爽,倒也不是沖着大佬去的。
是沖着他自己去的。
他至今想不明白,昨晚那次變來變去,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要是他能早點把這個疑問弄清楚,不就可以早點跟大佬以人的形态相處了麼。
到時候也不會再有像現在這樣的溝通困難出現。
一号看他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冷不丁開口問道:“餓了麼?”
甯遂一時不察,下意識開口回答道:“啊?有點...”
猛地聽到甯遂口吐人言,一号動作一頓,似乎是被剛才耳邊聽到的那句清亮的青年聲音硬控在原地。
這,好像是甯遂第一次以人的聲音跟自己對話吧?
原來他的聲音是這樣的...
似乎是剛才劇烈運動所緻,聲音聽上去還夾雜着幾分啞意。
一号頓時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個妄夢。
在夢裡,甯遂雙手被綁,高舉過頭頂,而他的眼中倒映着的,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身影。
自己完完全全占據着他所有的心神。
他隻能就這樣看着自己...
還沒等一号順着自己卑劣的思路繼續想下去,甯遂語氣詫異地開口問道:“大佬?”
剛才不是還問自己餓了麼,怎麼還站在這裡走神?
還有,剛才大佬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被甯遂一聲呼喚回到了現實,一号垂下眼,掩去眼神中的瘋狂,語氣淡淡地說道:“剛才還沒問你,你今天想吃點什麼。”
甯遂一臉稀奇地回望着他,像是對他這個回答有點意料不到。
平時他們吃的不都是一樣的麼,大佬之前從來也沒問過他的意見啊?
再說了,就他們現在這個溝通困難的樣子,即便是他說了,大佬也聽不懂吧...
“我吃什麼都可以,跟大佬一樣的就行。”
“好,聽你的。”
一号目的達成,轉身朝着廚房走去。
看着大佬的背影鑽進廚房,甯遂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大佬剛才那句說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