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愛啊。
甯清風勉強維持住身形,漆黑的眼眸微閉,感受着他單薄胸膛的微微跳動。
少年似乎擁有無窮的魔力,讓她感到了少有的安逸。
但是,沒有白色的菌絲……
甯清風瞬間睜開了漆黑的眼眸。
此刻糾纏在少年天鵝頸上,通過用吸盤模仿舔舐、摩擦、和占有等野蠻行為的觸手們也越發地狂躁,圈繞着、蠕動着,在少年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個青紫蜿蜒的痕迹。
觸目驚心。
甯清風漆黑的眼眸頓時暴風凝聚,低沉清冷的聲音帶着令人膽顫的壓迫感:“安靜。”
話音剛落,肆虐的觸手驟然回歸,所有湧動都悄然停歇了。
甯清風捏了捏眉心。
小蘑菇,真的太嬌弱了。
她低下頭,用微涼的嘴唇輕輕舔舐了下少年的紅唇,将少得可憐的“生機”概念渡了一大半過去。
再次擡起頭後,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白了不少,與之相反的,是路生白的臉色越發地紅潤,甚至還在睡夢中發出舒服的喟歎。
兩人狀态的對比,顯得昏迷的少年是一隻貪得無厭、将甯清風榨得一幹二淨的小妖精。
漆黑的夜裡,冷風穿過空蕩巷子中。
而在名為地下室的巢穴中,氣溫卻不停地升高。
柔弱可憐的少年緊閉的眼眸微動,緩緩睜開了清澈可愛的鹿眼。
微弱的燈光下,一個漆黑的身影覆在了他的上方,遮擋住了本久少得可憐的光線。
髒……惡心……如同陰溝的老鼠,無恥邪惡地觊觎着不屬于她的美好……
——這是路生白對于甯清風的第一印象。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甯清風有一雙黑如漆墨,将月光都要吸進去的深沉眼眸。
但此刻,那雙眼眸中,路生白隻看到了要将他一寸寸占有、淩虐、生吞的野念。
“啊——你是誰?!”
路生白恐懼地尖叫了一聲,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為何到了這裡。
他驚慌地想要跨過女人撐在右手的手臂,想要逃離這張暗示意味強烈的床鋪,卻像個弱小的螞蟻一般毫不意外地被攔住了。
掙紮無果的他往後不停地挪動,後背死死地抵在了牆角,恨不得縮進牆内。
他全身上下麻麻地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害怕地揮舞着手臂,哭泣着,叫喊着。
淚水打濕了他的臉蛋,勾勒出了色氣而薄紅的肌膚,而此刻對方的視線緩緩移動。
甯清風的視線,如同她的野念一般,粘稠、窒息、無法逃脫,路生白感覺自己像是被豢養在屠宰場的年豬,到了良辰吉日,就要洗淨上鍋。
而此刻,她的視線正上下打量,似乎在思考要怎麼很好地将他抽筋扒骨,就連指甲都不放過,利用他身上所有美好的部位,享用一頓盛大美味的晚宴。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路生白驚恐地想道。
眼前女人的野念和老女人簡單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她向他投射的,是所有野念的結合體,溫室中長大的少年從未見過如此深沉複雜的野心,仿佛他不再是他,而僅僅是野念的傾瀉體。
這些可怕的野念将他狠狠地刺傷了。從裡到外,從靈魂到肉|體,露骨的欲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将架在烤架上的他不停地灼燒、炙烤。
路生白用手無措地蜷縮着身體。
瑟瑟發抖,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和對方對上。
——他吓壞了。
遇上甯清風的精神窒息甚至遠遠超過了之前喉嚨間的生理窒息。
讓路生白無力地癱倒在地,他臉色淳紅,張着嘴,喘着熱氣,因為眼淚讓眸光變得潋滟而暧昧,擡眸絕望地看着甯清風一步一步貼近。
他,躺在床上,一個女人摸了過來。
想要幹什麼,不言而喻。
“走開!走開!救命!救命!”
無論他如何呐喊,都阻止不了甯清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覆了上來。
如同一條擱淺的小魚,他毫無意外地被無情地漁女給按下了所有的掙紮,對方将臉湊了過來,彼此黑發交纏,微冷的氣息呼在了他嬌嫩的臉龐上,讓他止不住地顫抖。
小蘑菇瑟瑟發抖的樣子讓神志不清的甯清風找回了一絲神智。
她想起了這個世界略微奇怪的設定——女子為尊。
男孩子的貞潔,是很寶貴的東西,被玷污了還會有寶寶。
雖然在看到小蘑菇的那一瞬間,占有小蘑菇這件事就像一個毋庸置疑的定理一般,成為注定的事實。
但這一刻,她還是猶豫了。
小蘑菇……受得了嘛?
尤其他一看就是嬌生慣養不谙世事的小少爺,真能遭受得住如此狂風暴雨嗎?
因此她還是強忍着撕裂靈魂痛苦,咬牙問道——
“活,還是死,選一個。”
這是她唯一一次的善心,也是給小蘑菇的唯一一次選擇。
不烙上她的印記,小蘑菇就不會被巢穴所接納,和取香詭一樣被趕走。而取香詭認死理,不達目的不罷休,小蘑菇最終隻有死路一條。
但他一旦選擇成為她的所有物,那麼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的思想,都歸她所有!
“選一個。”
壓在身上女人沙啞的聲音就像是圍牆上不停往城堡蔓延的黑色荊棘,擠壓着高塔上純潔王子少得可憐的生存希望——
“死,我可以給你體面。”
“活,你就隻能完完全全屬于我。”
路生白臉色煞白,全身都微微顫抖,就像一隻無路可逃絕望哀嚎的幼獸。
什麼選擇,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這是威脅,這是惡魔的低語!
假如他不答應,她就要殺了他。
“不、不、我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少年瘋狂掙紮,嬌嫩的雙手毫無章法地捶打着,細長的腿也不停地亂竄,試圖逃避這可怕的選擇。
甯清風三下兩除二就制住了少年無意義的掙紮,路生白甚至能感受到身上女人心髒的跳動——
很慢很慢,不像活人。
而她微涼的體溫,更是讓他有種非人的詭異和不适感。
牢牢壓住路生白的甯清風将額頭抵在少年飽滿的額頭上,輕輕道——
“我感受到了,你的回答。”
“——你選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