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陰恻恻地說:“别聽她胡說,她們剛剛就是在談論不相幹的事情。帶走!”
此話一出,姜烨的四肢立刻不受控制起來,她僵硬地交出孩子,又同手同腳地跟着大嗓門向前走去。
這是要去哪裡?姜烨想要側頭看砂糖有沒有跟上來都做不到,更别提攻擊大嗓門了,她隻好乖乖向前走去。
就這樣走了一段路程,她們來到了一條狹長的走廊,進入走廊後,禁制似乎解除了,姜烨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她回頭确定了砂糖就在身後錯一步的位置,決定按兵不動繼續跟着護士們走。
姜烨一邊走一邊觀察,這條走廊兩側挂滿了畫作,畫面多用暖色調,陽光總是合理地打在中心人物身上,乍一看溫馨極了。
細一看又不是那麼回事了,一幅幅畫作似乎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
第一幅畫是懷孕的母親圍着橘色的圍裙,正在清理廚房水台;緊接着一幅是身着工作服的媽媽正在給孩子泡牛奶;過了幾幅畫孩子變成了兩個,孩子們在放風筝,媽媽緊緊盯着一絲也不敢松懈;再往後,家庭又增添了一個新生命,而家長依然隻有媽媽一人,姐姐正在帶着妹妹玩,媽媽抱着一個孩子哄睡……【1】
姜烨的眉頭越皺越緊,就這樣看了無數幅畫作,過了好幾分鐘,大嗓門在前面停住了腳步,打開了一扇門。她擡擡下巴示意姜烨進去,姜烨想要後退,卻發覺身後已經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
看來是躲不過了,但她還是想拖拖時間:“幹什麼?”
大嗓門愣了一下,說:“幹什麼?你擅自談論與孩子無關的事情,還好意思問幹什麼?關禁閉!快進去!”
三白眼:“别和她廢話,推進去。”
姜烨聽見門“砰”的一聲響,原來是砂糖被關進了另一間房子裡。
很安靜,不知道是砂糖沒有做出動靜,還是房門隔音太好,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但三白眼的面容明顯變得愉快起來,她的嘴角緩緩上揚,擡高到了一個不正常的位置,然後伸出手來,狠狠一推,姜烨一個踉跄,栽進了房間裡。房門緊随其後關上了。
姜烨迅速轉身想要去擰門的把手,卻驚愕地發現,門消失了,她的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摸不着。
姜烨定了定神,忽然,她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襲來,下意識側身一躲,與此同時,有微弱的光打在她身上,她這才回身去看,是一截斷掉的手臂向自己抓來。
那手臂布滿傷痕,手腕處有一條深深的疤痕,還很新鮮,不停向下滴着血。連接着的那隻手與手臂細嫩的皮膚不同,手上布滿了老繭,也有着樹皮一樣的裂紋,看得出它的主人有在長年累月地操勞。
不等姜烨細看那手上有沒有什麼駭人的疤痕,那手就伸出兩指直取姜烨雙眼,姜烨飛速退後數十步,右手正面迎擊,一拳打在那兩指上。
那手隻是縮回去了一瞬,就立刻再次發起進攻,這一次的速度更快,姜烨來不及出手,隻得偏頭去躲,那手擦過她的顴骨,指甲在她臉上留下了不淺的傷痕。
而就在這個時候,姜烨覺得自己的左臂異常的癢,可她又分不出神去看,隻能用手去摸,這一摸,姜烨發現胳膊上長出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