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誇了無所适從,田原又恢複那副擺爛心态,“嗯。”
“嗯?”芙蕖這會兒說話不知怎地利索不少,“說謝謝,快點。”
田原順從道:“多謝姑娘。”
溫讓隔着距離看到這一幕,不自覺轉頭看向身後同樣觀此全景的青與。
“青與,你怎麼想?”
青與的眼神逐漸智慧而堅定,“田原想挖牆角,那我能答應嗎?”
自家兄弟終于開竅,溫讓頓感欣慰,“那我……”
“少爺放心,我誓死也不會讓出您身邊的這個位置。”
他越說越激動,“除非他打死我。”
溫讓額角的青筋狂跳,氣沉丹田字正腔圓:“滾。”
青與頓時委屈,心疼地抱住自己:“好好好,隻聞新歡笑,不聞舊人哭,我如今也是下屬裡的糟糠了,我懂的。”
溫讓啞口無言,氣得給他一記敲在腦門上:“以後别說我沒提醒過你,有的是你哭的地方。”
田原見到溫讓帶着青與過來,莫名有些緊張:“少爺,現在是要比試嗎?”
溫讓悠哉悠哉找了個地方坐下,而青與将手中的桃木劍遞給他:“會使劍嗎?”
田原接過,周身的氣勢變了,連着語氣都冷覺不少:“會。”
“您不必讓我,能從您這裡學到一招半式,是我的榮幸。”
姜禮站在樓上觀望這場比試,他不懂武,隻覺得打得有來有回的,也沒什麼太大意思。
小滿看得津津有味,沒忍住輕聲評價:“青與哥這是在教他招式呢。”
“其實少爺要想培養心腹去送貨物,大可從院中挑幾個人選就是了,院中會武的人不在少數,又對東家忠心耿耿,東家為何還要讓少爺多此一舉呢?”
姜禮從袖中拿出一串佛珠,借着光端詳片刻。
正是楚梵用來羞辱他的那串。
姜禮随時都拿出來看看,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條毒蛇,提醒自己絕不可以松懈半分。
“你不懂的,小滿。”
“沒有權利和勢力握在手中,人都是會發瘋的。”
“對少爺而言,禮閣終究是别人的外力,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更願意相信舊宅裡的人。”
小滿似懂非懂:“所以東家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又不願意讓少爺心懷顧忌的話,為何不幹脆将所有事和盤托出呢?”
姜禮偏頭凝她,笑意淺淺:“你的話多了。”
小滿渾身一顫,利落跪下磕頭:“是小滿口無遮攔,還望東家恕罪。”
“難道他知道後,就能全然信任禮閣中人嗎?”
姜禮摩挲着微涼的佛珠,一顆一顆撚過,用力而遲緩。
“涉世未深,還是太過天真了些。”
田原也察覺出青與這是在悉心教導,一招一式牢牢記在心間,立刻使了同樣的招式應對回去,再從中學到此招的破解之法。
最終以田原力氣耗光,被青與一劍橫在脖頸之前結束。
原主是個扶不上牆的,溫鈞和夫人知曉他招人打的脾性,尋了諸多師傅來教導青與練武,青與也是挨了不少打才将百家之長融會貫通,練就屬于自己的幾套連招。
要是實在打不過,他還可以使出最後一招,那便是扛着少爺溜之大吉。
所以說是比試,實則溫讓早就知道,田原必定敵不過青與。
青與收劍,拱手抱拳:“承讓。”
田原握着劍的手垂落,剛才的一場酣戰讓他過于興奮,不知是由于疲累還是激動,他的手止不住地抖,還抖得厲害。
青與見狀,直接一把捉住。
田原一驚,手上的桃木劍掉落下去,青與利落擡腳将劍穩住,往後一挑接在另一隻手上。
田原愣愣地盯着被青與緊握的手,“你抓我手幹嘛?”
青與的腦子可能也抽了,反問一句:“你抖什麼?”
這個劇情走向有點奇怪了,可溫讓左看右看,又一下子說不上哪裡不對。
芙蕖立在溫讓旁側,呆滞鼓掌:“我都有點磕你倆了。”
溫讓被這句話擊中,目光渙散:“芙蕖,他們倆之中,應該沒有一位是哥兒吧?”
許久沒得到回應,溫讓催促:“芙蕖,芙蕖你說一句話啊。”
芙蕖啟唇,語調比那凍了十年的帶魚還涼:“據我所知……”
“倆人皆為男子。”
溫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想這倆人應該不能在一起。
雲朝的世界觀裡,男子相戀可是會被戳斷脊梁骨的。
溫讓不想看見青與和田原活得那般辛苦。
芙蕖卻默默揚起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天爺呀,那豈不是更好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