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什麼?别幹說,你倒是做啊?”吳随看他情緒緩和,笑着挑釁他。
“哦?”何見辰方向盤一打就往岔路上開。
後面跟着的車上,節目組傻眼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導演趕緊撥通何見辰車上的電話:“怎麼臨時換路線?”
“開得不耐煩了,去林子裡逛逛。”何見辰懶洋洋地回話。
房車沿着國道旁岔路的土路颠簸爬坡前行,一路開得碎葉共塵土齊飛。導演組的車錯過了岔路口,從前面掉了個頭才跟上來。
這一路倒也不白來,林中土路盡頭是個馴鹿苑。
手寫的指引标示看起來非常樸實,三三兩兩的樹枝要搭不搭地築成的圍欄更是十分臨時。
名字就叫“馴鹿苑”,連個性化的取名都沒有。
車行到門口,何見辰終于穩穩停車熄火,側身過來捏着吳随的腦袋一路滑到後脖頸一頓揉。
吳随毛絨絨的短碎發在他手裡軟軟的,但裡面有一層還有點硬。
好像什麼表面柔順的崽子其實還帶着點不羁的野性,反而讓他下意識揉得更用力,并且還想做點更過分的。
可惜現在是工作時間。
何見辰16歲拍第一部戲入行,跟了一個很好的劇組,遇到過一個很好的兄長,也養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尊重工作,尊重身邊的工作人員。
這麼多年,他得意失意發瘋撒歡,但從不在工作時間裡胡來。
何見辰收回手,垂眸隐去眼底暗潮,人畜無害地笑着看吳随。
“你想幹的就是這個?”吳随整理着發型,回瞪他的時候極度無語。
在節目組的車跟上來之前,他把自己的頭湊過去說:“也給你揉揉。”
等跟拍導演從車上下來,看到的就是他的兩位寶貝嘉賓,頭上各頂着團鳥窩發型,跟三歲半熊孩子一樣在林子拿着樹枝互灑樹葉追打。
節目組的司機見狀深受啟發,也蹦蹦跳跳地活動身體,歪打正着地感覺這倒是個長途行車恢複精神的好思路。
他們的嬉鬧聲引來了馴鹿苑的主人,一對年輕的鄂溫克族夫婦。
男主人熱情地招呼他們之後,就提着七八個大水桶去附近的小溪打水了。
女主人第一次被這麼多鏡頭對着,有點羞澀,但經過跟拍導演的解釋之後很快适應過來,問他們想不想靠近看看馴鹿。
随性的旅行,随機的經曆,節目組欣然接受。
女主人遞過的兩盆新采摘的苔藓,吳随和何見辰到了圍欄裡面。
女主人對着馴鹿發出模仿鹿鳴哦嗚的呼喚聲,馴鹿們馬上圍住了院子裡來的新客人,毫不見外地直接伸嘴從盆裡強搶苔藓。
被大型動物們團團圍住,吳随沒有應付這種局面的經驗。
雖然他心裡非常清楚鹿是純食草動物并且眼神溫順,但吳随依舊緊張地不斷後退。
馴鹿們近乎狂熱地往吳随身邊擠,甚至不全是為了吃上一口苔藓。
退無可退的吳随平靜的臉上裂出些無措,求助地看向鹿苑的女主人。
她笑着高擡起手,讓吳随把手裡的苔藓舉高一點。
與吳随的狀況相反,何見辰頗不受馴鹿待見。
鹿群們甯肯圍着吳随搶食,都不願伸嘴啃一口何見辰主動遞出的苔藓。
身後是吳随被馴鹿圍攻的窘迫,前景中的何見辰苦着臉對鏡頭攤手,“我以為小區裡的貓見我繞着走,狗也和我不親近,是因為不夠熟悉……現在懂了,之前純粹是沒有對照組。”
後期給這個畫面中的何見辰P上了稱号【動物絕緣體】——“貓嫌狗不愛,馴鹿也不搭理”。
“萬鹿迷”吳随手裡的一盆苔藓很快見了底,但熱情的馴鹿們卻依舊圍在他身邊不肯散去。
女主人一邊笑,一邊帶着些驚訝地說:“沒見過它們以前對生人這麼親近的,這個小帥哥很招鹿的喜歡啊。”
“嗯,好,乖,好好好……”吳随僵硬地伸手推拒着熱情的鹿,然而鹿反而把這動作當成了遊戲,不斷用它們的臉側蹭上吳随的手。
吳随在被逼無奈中無師自通地想到了辦法,他試探着在馴鹿頭上輕輕拍拍試圖回應鹿的熱情,讓它們克制一點。
何見辰在旁邊和跟拍導演們對他的窘态哈哈大笑。
“你還笑……”吳随被鹿們擠到了圍欄邊上。
何見辰忍着笑艱難地推開馴鹿們的屁股,把自己那盆苔藓遞到吳随手上。
“大家都有份,不許搶。每個吃一口,吃完就放開我。”吳随舉着苔藓盆試圖和鹿群商量。
這畫面讓女主人和導演組一起更加樂不可支。
然而馴鹿們好像真的聽懂了吳随的話,它們挨個伸嘴,從吳随手上叼過屬于自己的那口苔藓之後就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