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舔了舔嘴唇,輕附在江樓的耳邊,用極其溫柔粘膩的聲音說道:“江樓,沒想到你真的有能進入這個世界的能力,可真是讓我驚喜。”
“你....”江樓咬着牙,想要掙脫灰衣人的束縛,卻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自己渾身竟然已經脫力了。
“别妄圖逃離我的掌控,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将這個世界一起吞并,屆時,我們再一起繼續那些有趣的遊戲,好嗎?”惡心沙啞的聲音傳至江樓耳中。
他呸了一聲,一反往常的孤傲清冷,破口大罵了一句:“傻x,滾你媽的,老子弄死你。”
聽到江樓的謾罵灰衣人并沒不生氣,反倒輕笑了兩聲:“經曆了那麼多還那麼精神,看來你的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難怪你是.....”灰衣人後半段話沒說完,因為他的脖子已經被沈輸掐住了。
灰衣人打量着掐着自己脖子提至半空中的沈輸,臉上露出了越發興奮的表情,他沒有絲毫的懼怕,反倒突然大笑出聲,越笑越張狂像是發瘋了一般。
即便他的臉已經因為窒息而漲紅,但他還是沖着沈輸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而後将目光挪向江樓,舔了舔嘴唇,似乎在說江樓作為自己的獵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沈輸神色一冷,直接擰斷了灰衣人的脖子,而後将他從高台之上丢了下去,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甚至就連殺了個人他的表情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直到他再次轉頭看向江樓,沈輸的目光才緩和下來。
沈輸上前扶了扶面色蒼白的江樓,語氣裡滿是關心:“你沒事吧?他跟你說了什麼?”
江樓搖了搖頭,剛想說自己沒什麼事卻忽然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江樓做夢了,夢裡他的至親被人殘殺,他的好友被人生食,而他被人斷了四肢剖去靈根當作煉藥的引子。
黑暗、鮮血、混亂充斥在他眼前,江樓想逃,可不論他怎麼掙紮都會被一雙大手抓回去。
他的耳邊一直萦繞着一個聲音,告訴他,他永遠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沈輸坐在床邊守着江樓,見他忽然掙紮起來,連忙上前替他順氣,然後用帕子替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見到江樓這樣,沈輸握緊了拳頭,指甲順着皮肉嵌入了手掌。
“這些日子過于疏忽大意,竟然讓髒東西趁機溜了進來,還傷了你.....”沈輸喃喃道,他的頭埋得很低,似乎是在自責。
過了許久,他才又重新擡起頭,輕輕地撫摸着江樓的臉,小聲輕柔地說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下次了,在我的世界,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
說這話時,沈輸的眼中難得流露出幾分認真,他看着面前陷入夢魇的江樓,自責的情緒快将他整個人吞噬。
屋内燭火昏暗,沈輸就這麼守在江樓身邊不吃也不喝,隻靜待着江樓醒來。
這是夢裡江樓的第一百次逃離,前面的九十九次不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還是會被人抓回去,他眼神有些黯淡,漸漸有了想要放棄的想法。
反正也逃不掉的,反正也離不開,反正最終的結局也不會改變,不如就這樣吧....
江樓這麼想着,可腳步卻在不自覺地往外走,他隐隐感覺自己忘了什麼東西,好像他和誰有過約定來着。
他心想着,再一次嘗試從充斥着黑暗鮮血恐怖的世界逃離,這條逃離的路他走了九十九次,現在已經十分熟練了。
他再一次來到世界的邊緣,正當要破開這片迷障時,那雙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大手又出現了,它朝江樓碾壓過來,又想将他抓回去,可這回江樓卻聽見外面有一個聲音在呼喊自己。
“江樓”
“江樓”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熟悉,江樓忽然想起來了,那個人是沈輸,他還答應了沈輸要同他一起将“江樓天下無敵”宗發揚光大的,他怎麼可以困在這裡。
想到這,江樓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也不管越來越靠近的大手,他拼命的用手撕開面前的迷障往外走,想要去回應沈輸的呼喊。
“沈輸!”
江樓叫喊着,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一轉頭,一襲紅衣的沈輸正滿眼溫柔的看着他。
是夢嗎...剛才的一切。
還好,是夢。
沈輸見到江樓醒來臉上的表情竟然有些失控,他像是個對寶貴東西失而複得的孩子一般,撲到江樓身上情緒有一度的失控。
沈輸紅着眼睛,骨節分明的大手青筋突出,他抱着江樓似乎想将他圈住,卻又怕将圈疼了。
“江樓,你終于醒了,你吓死我了,我以為那個灰衣人把你帶走了,你再也不回來了。”
“你不能不回來,你不見了我會發瘋的,我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所以你别走,永遠留在這裡陪我好不好。”
沈輸不斷說着話,他說的話,有些有邏輯,有些卻又晦澀難懂。
江樓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拍了拍沈輸的後背先安撫下他的情緒:“幹什麼呢,怎麼說得跟生離死别一樣,我不過就是小昏了一下,至于嗎?”
“還有,說什麼胡話呢,做什麼可怕的事,總不能還想毀滅世界吧?”江樓一邊嫌棄沈輸的孩子氣,一邊卻又用輕撫着沈輸的後背安慰着他。
沈輸聽到江樓這句話,竟然也不反駁,反倒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你要是不見了,我就毀滅世界。”
江樓被他的中二弄得有些無語,掙脫他的懷抱下床倒了杯茶水喝:“别犯病了,我問你,登仙大會怎麼樣了?”
沈輸吸了吸鼻子,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地貼在江樓身上:“第一,哼,什麼臭魚爛蝦怎麼能跟江樓天下第一宗相提并論。”
江樓輕笑一聲,将眼中的黑暗盡數斂去,他驕傲地昂起頭,故作調笑地說道:“幹得不錯,鑒于你的表現不錯,今晚我親自下廚。”
沈輸愣了一瞬,旋即将那些不開心全都抛幹淨,滿臉粘膩地望着江樓:“那我要好好嘗嘗小江道長親手做的愛心料理。”
江樓聽着他的形容,額頭冒出三根黑線,果然他就不該給沈輸太多陽光,因為這人實在是太容易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