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專家隻要有少量的光線就能視物,他帶着小林奈緒繞過房間各處的機關,兩人跟着總控室的指揮慢慢向第一組客人移動。
“平次,這個方向是對的嗎?”少女虛弱的聲音傳來。
天宮奏鄉拉住小林奈緒,兩人對視一眼,繞到了門後。
“沒錯,走吧!”少年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是元氣滿滿,“就是這邊。”
“可是——”
“等一下,要不然還是再找找線索吧。”另一道男聲響起,“或者你說一下為什麼就是這條路。”
“這不是很明顯嗎?”服部平次一本正經的反問。反應過來其他人是真的沒有get到提示後,歎了口氣,解釋道,“散落的照片,血手印連成的暗示,說明兇殺案發生的時候衣櫃裡有個人,但是兇手打開衣櫃沒有發現裡面有人,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異口同聲的聲音。
服部平次露出了無語的表情:“說明衣櫃後面有暗門啊!”
“噢噢噢!”又是異口同聲的聲音。
“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
躲在衣櫃門後的小林奈緒聽完了少年的話,下意思就想摸出手機記錄,然後才發現她手機放在休息室裡的。
失算了!
服部平次一馬當先穿過暗門,其次是遠山和葉,再往後那對情侶。
鬼屋的背景是一家三口慘遭人殺害,冤魂停留在家中無法離去,客人們充當了天師一角,是專門來平息這家人怨氣的法師。因為天宮奏鄉與衆不同的扮相,小林奈緒發揮了自己少女漫畫家的想象力,特地為他增加了一個角色——
兇手。
殺死了一家三口,現在還想對天師動手的,兇手。
四個人從暗門裡穿過站定,遠山和葉忽然看到了什麼,一把揪緊了服部平次的衣袖:“那那那那那那前面是不是有個人......”
“啊?”服部平次轉頭去看,“沒有啊。”
“有!肯定有!”遠山和葉伸手去指,“就是一個人!”
被她指了個正着的,就是擋在了四人前面的天宮奏鄉。
服部平次眯了眯眼睛,還是沒有看見,但他膽子很大,走上前就要探探虛實。
在他快要碰到天宮奏鄉時,躲在一旁的小林奈緒發出尖叫,吓得所有人一個踉跄,就連服部平次都沒有預料到這個操作,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但是他剛剛後退,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手腕。
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受,一時間,服部平次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這怎麼還真的有個人啊???!!!
“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小林奈緒身上的擴音器發出聲音,内容是她在休息室自己配的,“就是你殺了我們一家!還把我們困在這裡!”
“噢,你不躲了?”天宮奏鄉胸前的擴音器也開始運作,冰冷粘膩的聲音完美诠釋了一個變态殺手的性格——來自天宮奏鄉的傾情演出。
“我不會再逃避了,你這個壞人!”小林奈緒情緒飽滿。
眼看兩個npc開始飙起戲來,還被天宮奏鄉攥着手腕的服部平次晃了晃手:“大哥,能放開我了嗎?”
這麼被他抓着,有點尴尬啊。
天宮奏鄉輕笑一聲放了手,遠山和葉及時把服部平次撈回自己身邊:“平次你還好嗎?”
“啊,沒問題。”
“咚”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下,滾落到後面兩個男女的腳邊。女生抱着男生發抖:“好像有什麼東西撞了我一下......”
男生也很怕,聲音顫抖:“沒事,不看,不看。”
“一個假人頭而已。”服部平次牽着遠山和葉過去,撿起來看了下,随手放在一旁,“看看接下來怎麼走吧。”
他回來了以後,遠山和葉像找到了主心骨,一直摟住他的胳膊,沒敢擡頭:“那兩個鬼還在嗎?”
“早就不在了。”服部平次回答。
那個“鬼”放開他以後就走了,看樣子隻是來演一出戲。
這是難度系數最低的鬼屋,恐怖有餘,解密不足,除了服部平次外,遠山和葉和那對情侶被天宮奏鄉等人吓得魂都飛了一半,最後逃出成功時,個個都是腳步漂浮,神情恍惚。
“太吓人了。”遠山和葉拉着服部平次,“我絕對不會來第二次了。”
“嗯,我也不會。”服部平次揉了揉被她的尖叫震得不輕的耳朵說到。
有了第一次扮演npc的經驗,接下來的鬼屋密室,天宮奏鄉無師自通,掌握了多種吓唬遊客的手段,就連系統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問:【宿主,你是不是玩得稍微有點過頭。】
看着别人被自己吓得鬼屋狼嚎的模樣,他就這麼開心嗎?
總覺得和他平時成熟穩重(?)的表現不太一樣呢。
天宮奏鄉用紙巾擦了擦額角的汗,輕喘了幾下,回答道:【這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今天工作的最後一站,小林奈緒帶他來到了一家獨門獨戶的建築前,不同于之前的小打小鬧,這裡是真正發生過命案的兇宅,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涼意森森。
兇宅内部被改造成了一條一條漆黑的通道,就連入職不久的員工,沒有總控室的指引,也無法輕易走出。
不同于之前有微弱光亮的環境,這裡,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天宮奏鄉和小林奈緒佩戴好了耳機進場,然而沒過多久兩人就在岔路口走散。向總控室确認了小林奈緒的方位後,天宮奏鄉請她在原地等他,自己則按照總控室的引導朝那邊靠近。
“我在路上了,應該一會就到。”天宮奏鄉按着耳機說。
忽然,黑暗的死角裡,一隻手猛地伸出,天宮奏鄉意識到時已經晚了一步,手腕被人用力捏住。
“誰?”天宮奏鄉眼眸一利。
那人沒有回答,另一隻手繞到天宮奏鄉背後,按住他的肩膀。
“啪——”
天宮奏鄉反手拍開那人的手,迅速地從褲子夾層中拔//出短刀,刀尖抵住男人的喉管,沉聲問,“你是誰?”
那男人掙紮了一下,見掙脫不開,幹脆松了力道,雙手舉起,靠在牆壁上。
“你的追求者。”
這個聲音是......
天宮奏鄉一怔,一字一句的念出他的名字:“禅院,甚爾。”
“是我。”禅院甚爾打量了一下兩人的姿勢,語氣輕快,“一段時間不見,天宮君對我愈發熱情了。”
“不過......”他彈了彈已經刺進了皮膚的短刀,“這個東西可以撤一下嗎,出血了噢。”
知道自己還活着的消息瞞不過他,但天宮奏鄉沒想到禅院甚爾竟然來得這麼快,他松開禅院甚爾,把刀放回夾層。
禅院甚爾摸着喉嚨上的傷口,笑意漸深:“你就這麼動刀,不怕我隻是個普通遊客?”
“普通遊客?”天宮奏鄉瞟了他一眼,“天與暴君太小瞧自己的身手了。”
“是嘛。”相處過這麼久,禅院甚爾早就不在意他話裡的日常帶刺。
他環手倚在牆上,目光如同利劍,直指天宮奏鄉。
“那你呢?你的身手,怎麼退步成這樣。”禅院甚爾的語調倏爾轉沉,“如果我想殺你,剛才你活不下來。”
不但沒有察覺到隐藏在黑暗裡的他,出手的時機、力道,都遠遠不及過去,哪怕出現在這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換作任何一個二流殺手,天宮奏鄉都無命可活。
在天宮奏鄉看不見的地方,禅院甚爾捏緊了拳頭,眼裡翻滾着戾氣。
“天宮奏鄉,告訴我,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