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長的通道中,天宮奏鄉似有所感,回頭望去。
小林奈緒注意到他的停頓,問:“天宮先生,怎麼了嗎?”
“不,”天宮奏鄉收回視線,“沒有什麼。”
系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開口道:【宿主,不用太擔心,禅院甚爾的實力好歹超越了特級,像這種詛咒,他能輕松應付的。】
天宮奏鄉哪裡會不知道這個道理,輕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他不是在擔心這個,或者說,不隻是在擔心這個。
詛咒的出現警醒了他,這個世界并不安全,如今他身受重傷,除了昔日得罪過的人以外,還要提防咒靈、詛咒師和其他種種意外。今天是湊巧有禅院甚爾在場,但是以後呢,以後該怎麼辦?
他不可能一直做一個受人保護的角色,更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别人身後。
天宮奏鄉握緊拳頭又松開,反複幾次後,問系統:【你知道與謝野晶子嗎?】
【知道,你們之前遇見過。】系統回答,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時提起與謝野晶子,【她怎麼了嗎?】
【聽說她的異能力可使瀕死之人恢複健康。】天宮奏鄉點到為止。
系統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宿主是想問她能不能治療你的傷勢對嗎?】
【是的。】
【可惜,她的能力對宿主無效噢。】系統回答得很快,【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力對瀕死之人有用,但是宿主,你已經不算是活人了。畢竟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渾身上下都已經破碎不堪了,與其說是瀕死,不如說是已經死亡了,除非那個時候與謝野晶子就在你旁邊,不然她是救不了你的。】
系統就像一點都沒察覺自己說出來有多勁爆似的,頓了頓,接着抛下一枚炸彈:【因為宿主現在的狀态,其實隻是把四分五裂的屍體拼起來,勉強可以活動而已噢。】
天宮奏鄉牽了牽唇角,嘲弄地搖了搖頭。
确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早已死亡這個事實,要不是遇到了系統,自己現在應該早就化成了一縷孤魂,不知道在哪裡飄蕩。
人在經曆了一次死亡後,對于很多事情的認知都會發生改變,天宮奏鄉也不例外。重活一次後,他突然就不想再過過去那種人生,出租男友,雖然是系統的要求,但他做起來時,卻也是真心實意地沉浸在其中,去體驗另一種生活。
然而,天宮奏鄉也明白,這樣的平靜不可能持續很久,沒有找到他的屍體,“那群人”遲早會發現自己還活着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找到對方的“尾巴”。
綁定系統以來,天宮奏鄉看似一直在做出租男友,實際上卻在暗中調查襲擊客輪那群人的背景。他想辦法把自己還平安的消息傳遞給了彭格列,并拜托他們做出繼續搜查的姿态,等未來某一天,時機成熟,再向外界放出天宮已經下葬了的消息。
這個做法雖然不算成熟,但好在能為天宮奏鄉的恢複争取一點時間。
收到他平安的回音後,沢田綱吉曾傳信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或者調查襲擊他的那夥人的背景,畢竟日本是彭格列現任守護者們的發家地,無論天宮奏鄉想在這裡做什麼,彭格列都能助他一臂之力。但這點被天宮奏鄉婉拒,他猜測幕後主使一定知道自己和彭格列關系匪淺,他出事後,他們一定會派人盯緊彭格列,所以這時候,彭格列隻需要當他完全死了就好。
沢田綱吉尊重他的想法,并表示如果他有什麼需要,彭格列随時都在。
【所以宿主啊,多愛護一點你的身體,它很脆弱,不要再折騰它了。】
系統聲音是冰冷的AI模拟,天宮奏鄉偏偏聽出了股語重心長的勸慰感,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一看就是不打算乖乖聽話的樣子。
系統也拿他沒轍,隻希望天宮奏鄉以後不要再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畢竟幫他修複,自己也要花很多能量的......
小插曲過後,小林奈緒帶天宮奏鄉回了員工休息室,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興緻勃勃:“天宮君,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天宮奏鄉看了眼她握在手裡,已經打開了記事本的手機:“嗯,好的。”
“第一個問題,你的朋友和你是什麼關系啊?”小林奈緒的眼睛閃着充滿求知欲的光。
“朋友和朋友是什麼關系......?”天宮奏鄉重複她的問題。
“啊不不。”小林奈緒解釋,“我是覺得,你們不太像正常朋友。”她像是覺得這個解釋也不太多,揪了揪頭發,“就是相處起來的模式嘛,我這麼說天宮君應該不會介意吧?”
“沒事的。”天宮奏鄉搖了搖頭,反而對這個女生高看了一眼,他和禅院甚爾本就不算什麼朋友,隻是雙方将這都隐藏得很好,小林奈緒能夠察覺其中的細微,可以說觀察得非常仔細了。
“我有點好奇。”天宮奏鄉說,“你覺得我和他哪裡奇怪呢?”
小林奈緒說:“唔,态度吧。他表現得好像很親近天宮君,但實際上卻又一直和你保持安全距離,不過天宮君你對他愛答不理的,感覺有點冷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