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覺得它似乎在試圖做出某種判斷,這種行為和普通的異形完全不同。”
屏幕後的調查員們再次陷入了沉思,這個說法實在太過離奇,讓人難以信服,可偏偏測謊儀的結果又沒有任何異常。
黎越澤站在監控室内,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屏幕上的舟潞,眼中情緒晦暗不明,既有難以掩飾的興趣,又帶有懷疑。
“你說的這些都很有趣。”調查員終于打破了沉默,“但你要知道,如果這個‘巨型老鼠’确實是某種實驗的産物,那它為什麼會對你放棄攻擊,甚至嘗試溝通?”
這個問題很尖銳,舟潞依舊避開正面回答:“我不确定……但或許是因為我對老鼠有某種親和力?說不定它曾經做過我的鄰居呢。”
“親和力?”調查員有些好笑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但測謊儀的結果依舊顯示通過,他不得不再次接受這個解釋。
審訊室内的氣氛逐漸放松下來,舟潞的回答雖然離譜,卻摘不出錯處。調查員正要宣布訊問結束,揚聲器中傳出另一個聲音,帶着無法忽視的威壓:“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舟潞心頭一緊,他聽出這是黎越澤的聲音。這位指揮官并不容易被糊弄過去,舟潞看向面前的全息屏幕,屏幕上的人影依舊模糊不清,他卻能分辨出中間那個格外有壓迫感的,便是黎越澤。
“我們在你提到的實驗記錄中,發現了一個名為‘陶朗’的人,”黎越澤緩緩說道,“但是,經過我們的調查,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于聯邦的任何數據庫中。”
審訊室内的氣氛驟然變得更加緊張,一股寒意從舟潞的背脊升起。
陶朗并不存在?這分實驗記錄是僞造的?舟潞從未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性。
“陶朗?”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自然,“那可能是個化名吧,畢竟很多人為了保護自己,都會使用假身份。”
黎越澤沒有立刻回應,似乎在等着舟潞進一步解釋。舟潞感覺到周遭越發凝重的壓迫感,他必須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們……隻是按照委托人的指示,去取回那份實驗記錄。”舟潞強作鎮定,看向全息屏幕後站着的人,“拿錢辦事而已,其餘的細節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咽了咽口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是坦誠:“如果你們有更多疑問,或許可以找到那個委托人,他才是知道真相的人。”
黎越澤盯着屏幕上的舟潞,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舟潞的回答顯然有所隐瞞,他無法給予信任,但在現階段,無法再從對方口中得到更多的東西。
“好吧,暫時就到這裡。”黎越澤最終開口,語氣不露分毫情緒,又恢複成平常一貫的那樣溫和,“不過出于安全考慮,我們仍然需要對你進行24小時隔離觀察。”
舟潞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
随着黎越澤的命令,士兵終于解開了舟潞的束縛,他站起身,感到全身的力氣幾乎被抽空,和黎越澤這樣交鋒,要了他半條命,比砍異形要累多了。
黎越澤站在監控室内,看着舟潞被帶出審訊室,心中的疑慮并未減輕。
“指揮官……黎指揮官?”
身旁下屬的呼聲将他從思緒中抽離,他側過臉,看向站在身旁的副官。副官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仍然硬着頭皮開口:“指揮官,關于舟潞的進一步隔離措施,您看如何安排?”
黎越澤目光再次移向監控屏幕上舟潞離去的背影,無論是第一次的表現,還是這次的審訊,這個年輕人都透露出一種與他表面形象不符的……違和感。
“安排他去第二隔離區。”黎越澤說,“那裡的防護措施更嚴密,也更适合長時間的監控。”
副官點了點頭,立刻去安排執行。黎越澤站在原地,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從第一次見到舟潞起,對方身上就有着某種特别的氣息,吸引他去探索,可偏偏青年看上去膽小,行為言談卻都滴水不漏,黎越澤難得生出幾分焦躁。
作為聯邦的首席指揮官,他本該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一次次打破他的預期,甚至讓他感到自己無法完全掌控局勢。
“舟潞……”黎越澤低聲自語。
與此同時,舟潞被兩名士兵押送到了第二隔離區。這裡專門用于關押那些被認為存在潛在威脅的個體。
舟潞被關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裡,房間内隻有一張簡單的床和一盞昏暗的燈,但四周隐藏的監控設備無時無刻不在監視着他的每一個動作。
他感到一陣脫力,洛瀾怎麼樣了?黎越澤真的會放他走嗎?這些問題像是四面擠壓而來的牆壁,令他再沒有多餘的力氣維持下去。
舟潞思考了半天也得不出結果,歎了口氣,正打算以睡眠來逃避時,頭頂的燈光突然閃爍,緊接着猛然熄滅,房間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舟潞心跳加速,他感知到有什麼正在接近,就在他準備站起來時,電子門鎖被打開了。
一道全黑的身影鬼魅一般出現在他面前,上前便要帶走舟潞,卻被他躲開,撲了個空。
來人身份不明,舟潞繃緊身體,作出攻擊的姿勢,卻在對方摘下面罩後不禁驚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