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不住了先睡了！】

……

車子一路吵吵鬧鬧地行駛在農村的小路上，溫竹苓坐沒坐相，啃完飯團就把包裝紙往兜裡一塞，沒骨頭似的黏在歲星身上，要歲星小小的身體承受他不該承受的重量。

溫竹苓故意嘀嘀咕咕：“漂亮的小抱枕，讓我抱抱。”

見歲星免疫了，溫竹苓得意地低聲哼笑。

溫竹苓有一副好嗓子，那聲音輕輕柔柔地飄進歲星耳裡，歲星倏地一顫，那張無怨無悔甚是平靜的臉上出現裂痕，本能地擡手撓一撓有點癢的耳朵根。

“小爸，不要鬧。”歲星擡眼瞧過去。

嘴裡沒說出來的話應該是：要乖乖的哦。

“好哦。”溫竹苓懶洋洋地應，并不動彈一下。

歲星拿他沒辦法。

這一路有點遠，曙光在不知不覺中照亮前進的道路，寒風瑟瑟，冷到了骨子裡。

溫竹苓打個哈欠，用圍巾将半張臉裹住，再低頭看看裹得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歲星，放心地閉上眼睛假寐。

六點四十，車子停下來。

“我就送你們到這了。”劉爺爺來鎮上是有正事要辦的，隻是順路送溫竹苓一躺，“前面走幾步就是鎮高了。”

“謝謝您。”溫竹苓彎眸笑，感激地朝劉爺爺微微彎腰。

一旁，歲星拽着溫竹苓一根手指，也彎了他挺直的背脊。

溫竹苓不是個社恐，可現在心裡仍然是比較忐忑的，生平第一次擺攤，溫竹苓站在馬路邊，眼神清澈且迷茫。

“小爸，我們現在得先找個合适的位置。”歲星條理清晰，“馬路邊影響人走路了，很讨厭。”

這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小鎮，目前還處在發展階段，周邊的環境衛生說不上髒亂差，但也說不上好。

這個點上學的孩子還少，但早起出門的老人已經很多，溫竹苓回過神來抱起保溫箱在行人中穿梭，不忘回頭向拉着他衣服的歲星叮囑，“你得拉緊我，别把我弄丢了。”

鑒于溫竹苓的“自覺”和“聽話”，歲星滿足地抿着唇笑。

溫竹苓走在不太平整的小路上，期間也有幾位爺爺奶奶好奇地圍上來問是不是本地人，說瞧着面相不像，沒在這鎮上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溫竹苓：“？”

戴着口罩也能硬誇？

【可惡啊這對父子怎麼走到哪兒都挨誇。】

【都是誇歲星寶寶的，肯定跟某位溫姓爸爸沒關系(doge)】

【漂亮寶貝是這樣的】

【這樣的煩惱我這輩子都體會不到。】

【我看見這兩個人在路邊，我也走不動道啊！】

……

走不動道是真的，就比如此時此刻的馬路正對面，某位面相很兇的陌生高個男人已經觀望這邊好久了。

“诶，小葉助理，你看那個人。”項可容注意力高度集中，任何風吹草動她都能察覺，“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咱們這邊看？”

“嗯。”小葉助理警惕地點頭，比項可容還害怕這一大一小出事。

就在這時，那男人穿越馬路，朝溫竹苓徑直走過來。

“诶！你等等！”男人說話的聲音也很粗狂。

“我嗎？”溫竹苓看過去。

“诶，對，就是你。”男人在溫竹苓面前站定，眼神落在溫竹苓抱着的保溫箱上，“我在對面看你好久了，眼神不好，認半天沒認出你這上面寫的什麼……飯團？”

溫竹苓：“！”

生意來了？！

“對啊叔叔。”歲星反應比溫竹苓還快，他乖巧地仰着腦袋，口罩也擋不住他明媚的笑容，“我小爸做的飯團可好吃了，還不貴。”

溫竹苓眉心一跳，心說這小子怎麼突然比他還熟練，分明剛剛還是個扭扭捏捏不願意被說漂亮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