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糸師冴前往RE·AL的新聞傳出，我們就想說，如糸師冴一樣的球員日本還有很多，比如我們愛空。”

“這次PXG向愛空伸出橄榄枝，一定能再次轟動全國！”

帶着圓片墨鏡的教練紅光滿面，一旦自己手下的學生進入PXG青訓，那他就是培養出令歐洲豪門側目的天才的主教練！屆時，數不清的榮譽和錢财都将唾手可得。

場子……一下就尬住了。

你看向不自在偏過頭的愛空，他的耳廓因為主教練這蜜汁鼓吹尴尬的通紅一片。

你沒太理會那個令人作嘔的教練，這種人的心思真的太好猜了。麥克見狀也拉住那人在一旁瞎聊，不讓他打擾你和愛空交流。

你們往球場的方向走去，你和愛空落在後面。

“奧利弗·愛空，認識一下？我是朝霧瞳。”

*

哪怕過了很久，愛空依然很難描述他和你這詭異的初見。

這個年齡段的男孩總是容易被漂亮的女孩吸引，可愛空第一次見你卻很難注意到你的相貌。

占滿他心神的，是旁邊停着的直升機，是主教練近乎谄媚的态度，是内心的羞恥感。

沒錯，愛空覺得眼前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羞恥。

教練，讓他……讨好你。

他想裝作聽不懂教練的意思，可很無奈，他聽懂了。

教練并不認為你一個女生真正懂得什麼足球，也不認為，他真的能夠憑借自己的才能，獲得豪門俱樂部的關注。

那麼唯一合理的是什麼呢？

是你看中了愛空。

或許是俊朗的外形，或許是遠勝同齡人的高大身材，或許是落拓不羁的性格。

大小姐想要一個合心意的玩具，他隻要乖乖做好這個玩具，你就能送他一條通天之路。

教練隐晦暧昧的話語，深深刺痛了他。

足球，是這樣可以輕易愚弄的東西嗎？用這樣的方式往上爬，他又能走到多高？

夢想被大人打的粉碎，愛空不明白，一直以來，他就是接受着這樣的人的教導嗎？

他的教導，真的是正确的嗎？

他不讓他踢自己想踢的足球，現在又讓他去讨好權貴。

愛空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

他作為前鋒的所有可能性，早就被扼殺幹淨了，被這種扭曲的教導，和……不曾反抗過的自己。

“請回吧。”

但是，反抗現在開始也不晚吧？

在場所有人的腳步都被這句話停下，在衆人的注視下，愛空重複了一遍：“請回吧。”

“愛空！你在說什麼鬼話？！”教練發出一聲尖銳爆鳴。

愛空沒有管他，隻是專注地盯着你，在場唯一一個掌握決定權的上位者。

出乎他意料的是，你并沒有生氣，而是讓其他人都先行離開。

說實在的，他不是很想和你獨處，這很難不讓他聯想到教練說的讨好你……什麼的。

“愛空，你是讨厭我嗎？”

救命，這是什麼對話？他要怎麼回答？感謝厚愛，但我隻想好好踢球？

“可我感覺，你更像是讨厭你們那個奇怪的教練。”

“我本來是想在你們訓練的時候過來看一眼的，現在好了，大概什麼也看不見了。”

嗯？這話的意思是？愛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你的嘴唇，方便及時讀取你的話語，以及，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是很想和你對視。聞言，他第一次看向你的雙眼。

清澈幹淨的眼睛裡除了他的倒影什麼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教練說的那些惡心的東西。

愛空松了一口氣，可随之而來的是更深的迷惑。

“你，是看中了我什麼呢？”

“足球啊，還能是什麼？”

“……他們以為是我。”

“啊？有區别嗎？”

三年級的愛空不說縱橫情場，但至少面對女孩子還是可以做到遊刃有餘。

可此時，面對你的反問，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的頭慢慢低下去，像一個壞掉的機器人。

很快，他聽見你開懷的笑聲：“什麼？我們才多大啊？要不要這麼離譜這些大人。”

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隻白皙秀氣的手：“别管那些龌龊的大人了，足球才不是他們想的那種東西。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朝霧瞳。”

“以及，我為你的足球而來，僅此而已。”

無論之後愛空聽過多少情濃的愛語，給他的觸動都不及年少時這一句話。

在他對附加在足球上的黑暗失望時，在他迷茫不定的時候。

有一個人肯定了他，和他一起，站在了那些惡心的大人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