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羅喉兄,”當下尴尬局面,引薦人柏麟隻能出面解圍,“帝姬的性子,你也有所耳聞,快人快語,她沒有惡意。”
黎初放下茶盞,低頭作忏悔狀:一開始她對羅喉沒有惡意,現在有了,他對她的惡意都滿得溢出來了,難道她還得包容?
不過她懂得掩藏惡意,于是柏麟隻以為羅喉是惱怒于自己不被尊重,故如此解釋道。
“君不必擔憂。”羅喉自是不會讓柏麟難做,“帝姬心直口快,我未往心裡去。”
這“君”字一出口,又酸倒了黎初一排牙,就不能好好叫名字或稱呼?
這個修羅到底是什麼出身……
明明長于蠻荒原始、文明落後的修羅部落,律法還沒他們的拳頭管用,偏偏口頭用詞,比那些她本就看不慣的腐儒還“酸”。
柏麟居然好這口!
黎初心中百感交集:早知道他欣賞羅喉這類的,她以往就不應該塞那些聰明會來事的下屬進天界。羅喉這種性情,三界之中數不勝數,也不知道柏麟看重他哪兒。
豐厚的學識?過人的閱曆?灑脫的性格?
這些優良品質散仙中不少,也沒見他多視若知己,這真是一個難解之謎。
她心底吐槽得起勁,那頭兩人已重新開始閑聊。
因剛“闖了禍”,黎初眼下就靜靜旁聽:他們的談話,無非是對一些事物的看法。
聽着聽着,她又犯起糊了:他們相交如此之久,這些事情就不會聊完嗎?柏麟的時間基本用于處理政務,他肯定不會和羅喉聊天界公事,至于私事——他好像就沒有私事,聊天素材如此有限,他們怎麼就能聊這麼久呢……
礙于古代的娛樂有限,被21世紀信息轟炸過的黎初,對他們的聊天内容委實興緻缺缺。她一邊默默地聽,一邊默默地在心底旁白拆他們台。
比如羅喉問柏麟:“君上次說,欲釀一新酒,現在如何了。”
黎初:君你個大頭鬼,你們上次見面離今天也沒多久吧,新酒哪有那麼容易完善釀法。
再比如柏麟說:“計都兄堪稱君子典範,實乃與尋常修羅大不相同。”
黎初:你誇羅喉,眼睛看她幹什麼,不用故意說給她聽。
她直接當沒看到,反而轉頭看被誇的當事人,隻見羅喉嘴角微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至于之前的敵意,早不知道消散到哪裡去了。
黎初:“……”
她到底哪裡惹這個修羅不順眼了,柏麟随口一誇,就跟個懷春少男一樣,這對的友情,着實看不懂。
黎初後期基本就是個聽衆,在話題拐到她這的時候,便适當微笑點頭蒙混過關。
三人的第一次會面,就慢慢地在柏麟和羅喉的交談中結束了。
羅喉擡手告辭後即回了下界。
黎初則慢悠悠地挪着步子離開白玉亭,她想把柏麟先磨走,避免他接下來問她對羅喉的看法。
不想柏麟帝君竟背着手,;連前進步伐都同她保持一緻,他不緊不慢地問道:“帝姬對羅喉計都怎麼看?”
黎初:“……”
蒼天——!想什麼來什麼,她現在有點琢磨透柏麟讓她見羅喉的意圖了:應該是讓她眼見為實,打消對羅喉計都的顧慮。
不過事與願違,她觀察下來,總覺得這個修羅非常古怪:不是有事隐瞞,就是他腦子真有病,不知道下次羅喉計都還願不願意見她,她想進一步套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