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地被毀,魔煞星被傷,妖魔安分了段時日。黎初瞅準日子先回了南天一趟,同許久未見的父母相聚,離開時,順勢把她的兄長桓深一并捎回了天界;随後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北天,同七皇密謀了好幾日。
期間桓深一直代她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不由抱怨:“明知我最煩這些,還逼我接手,天界沒人給你用了嗎?”
“你說對了,沒人用,”黎初邊她與七皇商定下來的戰術,教訓道,“危難時刻,仙界“老弱婦孺”都在後方各司其職,你享了這麼久的福,還不能做些事?”
“不是不願,而是與之相比,我更樂意去北天修繕宮殿。”
“可我現在需要你。”
桓深被激起了身雞皮疙瘩:“你是怎麼做到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般肉麻的話的。”
“是你聽不得好話吧?”黎初眼睛一瞟,“你用起來更順手,這個理由行嗎,可以好好做事了嗎?”
“可以!”他聽話低頭,心中卻發愁,自己耍寶也沒把妹妹逗放松,她心中到底憋了多少事。
黎初心中是憋了不少對她家人來說天大的事,她無意告訴任何人,提前知曉,他們隻會更痛苦,但她算漏了一個叛徒。
一日,桓深怒氣沖沖地沖進飛羽宮書房,将椅子狠狠一拉,椅腿摩擦過地面呲出刺耳的銳響,他重重坐下,氣急敗壞地質問她:“你要羅喉的血做什麼?”
黎初的目光,下意識投到了跟在桓深身後,正慢慢悠悠踱步進來的洛淵。
“别怪他,是我逼他說的。”桓深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笃定道,“你是不是打算将血混入蜃制造的幻境中,降低妖魔警覺,讓他們更深地迷醉其中。”
黎初看也不看他,隻口頭戳穿道:“他不引導,你又如何能得出此事?”
她盯着洛淵:“你覺得桓深能阻止我?”
洛淵神情淡然:“自是不能。”
“那為何告訴他?!”
“隻因我想。”
黎初被他理所當然的姿态一噎:“你不是這樣的人。”
“以前不是,”他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同你相識良久,便也學會了。”
“你是不是在故意報複我?!”
“報複你什麼?”洛淵眉眼一跳,訝然問。
黎初又是一噎,閉了閉眼,不再搭這個話題,轉而怒道:“血呢,提好了嗎!”
一瓶小指粗細的琉璃管被放到桌上,裡面盛着幾滴血液,泛出殷紅的光:“我隻能提取這麼多。”
“足夠了,藥是否已配好?”
洛淵點點頭,看了眼桓深:“是否需要我暫避?”
“不用,”黎初捏捏眉心:“說開了也好,你們有什麼困惑,今兒一并問清楚,省得壞我大事。”
“你的大事,”桓深已确信自己猜想為真,驚怒不已,“就是去送死嗎?!”
“你怎知就是去送死?”
“即便僥幸活下,也得去了大半條命!”
她無奈地問洛淵:“你同他,到底是如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