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深沒做猶豫地點頭:也沒錯,他在,阿初存活的幾率更大。雖不可置信,但他更在意妹妹性命。
“帝君,”洛淵收回手,“把帝姬平放在床榻上。”
柏麟依言照做,邊道:“不用顧忌,需要什麼天靈地寶,盡管提。”
“她的神魂已如褴褛衣衫,為今之計,隻有冒險進入她的識海,以自身修為靈力為她修補。”
“我來!”桓深立馬上前,伸出兩指探向黎初眉心,卻是怎麼都不得進。
“識海乃極私密之地,若帝姬不肯接納,親近如少尊您,怕是也難以進入。強闖,更是會加重她的傷勢。”
“那便是無解了?!”
“基本無解,”洛淵看着黎初越發沉靜的睡顔,“她如今昏迷,誰來都不會接納,隻能硬闖。放眼三界,恐隻有昆侖山那位與天道相通的天帝陛下施以援手,才不會再傷她。”
桓深頓感無望,别說從昆侖山過來需要時間,何況,天帝還不一定願意過來。
他拉過黎初的手,恨道:“你去得潇灑光輝,卻是把苦痛全留給我們,爹娘還有我都還在,輪得着你沖在前面!爹曾與我說過他起初不願把南天政務交予你的緣由,我一直未告訴你,不是你想的偏心,是你有時不合時宜的犧牲,讓爹憂心不已。”
“瞧,”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兜兜轉轉,南天的下一位帝君,還是我。你殚精竭力幾萬年,全然為我做了嫁衣,你就甘心這麼走了?!”
他強忍鼻頭的酸意,拿出帕子拭去黎初臉上血污,不料一旁看着的柏麟猛不丁拉開他,徑直坐上床頭,“我也與天道相通,或可一試。”
“你?”
桓深洛淵面面相觑,若柏麟帝君也已與天道相連,莫不是下一任天帝就是他?現天帝是否知曉此事?
今日得知不少隐秘之事,還來不及消化,便聽柏麟帝君吩咐道:“桓深摁住她,強闖識海,她會痛苦異常。”
“給她服止痛傷藥!”桓深條件反射朝洛淵吼道。
洛淵搖搖頭:“仙界未曾研制緩解此類疼痛之藥。”
闖人神識對雙方都風險極大,極少有人嘗試。即便有,那恐怕也是對仇家,既是仇家,應是巴不得對方受此苦楚才對,又怎會有止痛藥的需求。
柏麟怎舍得讓她受這種罪:“就無其他法子?”
“除非喚醒帝姬,讓她接納你。”
“蓬萊醫術原是這般沽名釣譽!”柏麟怒極反笑,他看不慣洛淵這幅姿态很久了,“枉她這麼信任你,往日隻肯讓你診治,如今她生死瀕危,你卻眼睜睜看着她備受折磨,甩出輕飄飄的兩句話便再不為所動,要你何用?!”
泥塑的人,聽了這話也得冒出三分火氣,何況洛淵隻是性子和緩,并不是沒有脾性。他掩去平日作為臣子的謙卑:“那帝君想要我作出何種反應,六神無主哭天搶地?”
“我為醫者,冷靜救治才是上上之策!”
他逼視柏麟,一字一句道:“若想她存活,就馬上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