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發話了,富察雲依擡腿就小跑進去,快踏進去時,還不忘别過臉對淩珠吩咐不用進去了。這兩人可進去了,就留下一院子的下人在那兒幹瞪眼。
“什麼事兒啊?”
“不知道啊。前些日子還冷着呢。”
“聽昨個守班的說,皇上是在郡主屋裡用晚膳的,出來的時候笑吟吟的,還賞了好些東西給昨兒身邊的下人的。”
“要不說還是皇上疼郡主呢。哪舍得真那樣對她。”
“……”
淩珠瞧這些個人偷聊還沒得完了,于是冷着臉咳嗽一聲:“咳!不該你們嚼舌根兒的就閉嘴,免得屋裡主子聽了去,你們可沒好下場。都該幹嘛幹嘛去。”
衆人見淩珠這般模樣,也都撅撅嘴,該幹嘛幹嘛去了。可心裡忍不住猜,隻怕郡主又要稱霸後宮了。
這屋内,富察雲依被福臨叫坐着,那後背直冒汗,這要怎麼開口。福臨也是不急,就這麼批着奏折,時不時擡頭看看富察雲依,一臉笑意,可就是不開口。
終于富察雲依是憋不住了,隻能先開口:“皇上,奴才。”這還沒說完,福臨像是不經意的說話了,可一看那臉色卻不好。
“不急,你來看看這奏折。”福臨向着富察雲依招招手。
富察雲依心裡是緊張,可福臨都叫她去看看了,也隻能看看,一看卻吓一跳,那奏折上一段的話,富察雲依卻隻覺着“富察格泰”這四個字顯眼,心裡一緊,順着看了下去。
“什麼個想法?”福臨看着富察雲依這一串表情,沉聲問到。
“這明擺着瞎說,奴才長兄戰死沙場是整個宮裡都知道的,所有從邊關回來的将士都說瞧見了屍首下葬在那,就連納蘭明珠都這麼說,若說将士們說謊,納蘭明珠沒有這個理由對大家說謊。這不能有假。”富察雲依盡管嘴上怎麼說,可心裡卻不認這個想法,她隻想着長兄沒有死。
福臨點點頭,也這麼認為,沒有多說的,可心裡也有了疑慮。
“好了,不談了,你就說說你找朕什麼事?”福臨繞了回來。
一聽這話,富察雲依“刷”的跪下,“奴才就一事相求,隻是請皇上先答應奴才。”
福臨眉頭一皺,拉了她起來:“就你事兒多。你隻管說,朕都答應。”
有了這句話,富察雲依也不矯情,張口就說:“奴才想見見阿濟格大人。”别說私底下還叫着英親王,可這是處理政事的地方,指不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多少雙耳朵在聽着,隻能叫了阿濟格大人。
福臨擡了頭,一扇子敲在富察雲依頭上,“就為這事兒你一早就在這等着?”然後又恨恨道:“準了!但别弄什麼幺蛾子出來。”說完就開始趕人,“去吧,快去!”
富察雲依心裡高興,跪下了磕頭:“奴才謝過皇上,隻是。”又沒說完呢,福臨就又開口了。
“帶上宜安去吧,讓父女倆見見,宜安得多久沒見他了。”
又道了謝,富察雲依便笑着離開了。
乘着車去到宜安的住處,眼見着宜安已經穿戴好領着柒兒站在門外了,此刻的富察雲依什麼都顧不上,隻喊着宜安上馬車,滿臉堆笑。淩珠瞧着自家主子這般開心的模樣也就笑了,四個丫頭難得抛開身份,就這麼樂着,笑着,說着。
不過些時候就到了地方,宜安按耐不住激動,才下馬車就急着奔向裡面。富察雲依安排着倆個姑娘就在車裡侯着,也就尾随着了,許是福臨早遣人來吩咐過了,獄官并沒攔住倆人,還帶着倆人去。
“兩位郡主,就是這了。”獄官離開。
“阿瑪!”宜安眼淚就出來了,她哪裡見得自家父親這樣?張開手就奔向阿濟格。
阿濟格正坐在角落,就見着獄官開了門,然後就見着自家小女奔來,也是眼裡一陣驚訝,自然張開懷抱接住宜安。
“婵兒!你怎麼?額哦,罪奴見過公主。”阿濟格一隻手撫摸着宜安的秀發,一隻輕手拍着宜安的背,七尺男兒竟落了淚。末了才發現了站在外面的富察雲依,于是放開宜安,向着富察雲依行了禮。
“大人快請起!我早以不是公主,隻是富察家的郡主,您何必行此大禮呢!您是長輩,該我行禮才是。”富察雲依快步将阿濟格扶起來,眼淚含淚,又跪下行禮。這地兒人多眼雜,不知有多少聽牆角的,于是富察雲依也就沒喊王叔。
“這…”阿濟格疑惑,心裡卻有了一二。隻能勸到:“都是如此,你自個兒好就行了。罪奴也放心。”
“阿瑪,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瞧瞧你這些地方,都是傷,定是受了許多苦。”宜安終于哭出聲,伸出手來盼着阿濟格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