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與齊魯走在前頭,納蘭明珠陪同着富察雲依等人,瞧後面的三個女人,納蘭明珠好笑,歪頭問:“哪個是你病重的姑姑?我瞧個個精氣神兒都挺好。”
“誰知道呢,她瞧着眼裡都是光,半點兒不像病重。”
“随他們去吧,左右進宮了我就該治治他們,免得不把天家放眼裡。”富察雲依對身後的三個女人嗤之以鼻,字裡行間盡是不滿。
“對了,婵兒有東西帶給你,隻是我今日進宮匆忙,就忘了拿來。明日我還職守,到時候捎給你。”
納蘭明珠想起出門前宜安囑咐他的,自己給忘了。
“姐姐好些了嗎?”阿濟格離世,對沒什麼家人的宜安打擊無疑是很大的,她恐宜安有些不該有的心思。
“這兩日倒是好多了,能勸住她吃飯了。心情也好。”納蘭明珠知道他對不住宜安,給不了宜安想要的,隻是如今宜安卻隻有這麼幾個親人了,他也就曉得要對宜安好些。
“平日無事,你回了家,多陪陪她。”
“知道。”
聊天間,一行人就到了太和殿前,早有了一衆大臣在殿前候着,隻聽遠處報:“啟禀皇上,振庫将軍已率大軍入安定門!”
“還未入皇城。皇上您到内殿歇着吧。臣女同齊魯,明珠哥哥在外等就是。”隻剛入安定門,若要入宮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那就都進殿坐下來。”福臨轉身進殿,衆人也都聽令進殿歇着。
海怡歡不明白,富察雲依為何還有站在門外,皇上都讓大家都進屋了,隻是卻不好意思問出來,納青也疑惑,富察雲依不進屋,她們也就不能進去,她忍不住問着。
“郡主為何不到殿内歇着?”
富察雲依轉頭望着三人,冷臉解釋:“女眷不得入正殿。”然後對着還在外面的納蘭明珠,“明珠哥哥,你去吧,待偏殿收拾好我就進去。”
“那我進去了,臘月風大又冷,你也快些進去。”納蘭明珠說着就轉身進殿。
納青與海怡歡凍得直發抖,活該她倆不願披上鬥篷,蘇伊額爾因身子弱,出門時披了鬥篷,此時倒不是很冷,富察雲依披着帶帽鬥篷了,卻也冷。可偏殿還在收拾,有揚塵,她不願進去。
“主兒,偏殿收拾幹淨了,燒了炭,還點上了香。快進來吧。”淩珠掀簾兒出來,瞧富察雲依凍得雙手通紅,難免心疼,急忙遞上了手爐,“主兒别凍壞了。”
富察雲依握了手爐,感覺好些了,隻等淩珠給她褪下鬥篷,坐到偏殿榻上,就聽正殿大臣與福臨的談笑聲。
李斛從正殿進來,瞧見富察雲依坐在那兒,笑笑,“皇上怕郡主閑不住,讓奴才到禦膳房尋了點心和茶水來。”
“謝過皇上。”富察雲依對着門外謝恩,招呼着幾人一同吃點心。
正殿内,福臨與大臣拉家常,稀稀疏疏就聽見索尼在抱怨什麼,聽清楚了,富察雲依與淩珠都沒忍住笑,納青與蘇伊額爾卻黑了臉色,瞧着尴尬極了。
“皇上,這,這薩濟富察氏什麼時候回盛京啊?您不能老讓倆人住奴才家中吧?”索尼提起保亦與謙瑞就嫌棄,就盼着他們趕緊離開。
“索卿别急啊,左右得讓人夫人病好。”福臨忍着笑,有些同情索尼。
“不是,皇上,薩濟富察氏原不能入皇城的,如今倒好,幾個女眷入了宮,男眷反而住奴才家裡了。今兒剛住下就嚯嚯了奴才好些古玩意兒!”索尼越說越激動,一旁納蘭明珠,鳌拜,蘇克薩哈,怎麼都要憋不住笑了。
“不是奴才不願讓他們住,實在是他們倆人太過于挑剔,處處覺得不滿意,他們在盛京也不定有皇城内的起居好!诶!皇上!”
生怕索尼再說出什麼胡亂的話,鳌拜連忙止住,“索大人!索大人!您家三公子什麼時候回京啊?”
鳌拜算是看明白了,沒了薩濟富察氏這個話題,索尼也能聊開,暗暗無奈,早知自己就不提起索額圖了。
“那臭小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外面野習慣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衆人見他又要話唠,連連低頭不語,福臨看不下去了,隻能開口:“索卿啊,就聽你說話了。”
索尼閉嘴,不自在的撫鼻,納蘭明珠早忍着的笑,這下忍不住了,“噗嗤”一聲,隻剛發聲,齊魯就在一旁捅咕他,讓他安靜。
福臨自然聽見了,擡頭先看看納蘭明珠,然後才注意着索尼的神情。
那些方才還低着頭的大臣都一同擡頭瞥索尼,隻見索尼就連尴尬的表情也僵在臉上,又緩緩低下頭,小聲歎氣。
這下大家忍不住了,哄堂大笑,惹得偏殿富察雲依和淩珠幾個也都笑開懷,隻留得納青三人不自在的打哈哈。
笑鬧間,就有人傳話了,納蘭振庫已到午門。
福臨這才踏出正殿,在殿前候着,午門打開,納蘭振庫率軍從東西側門騎馬踏入,緩緩近了太和殿。見到福臨,納蘭振庫等下馬跪地抱拳。
“末将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都請起!”福臨下了台階,上前扶起納蘭振庫,“辛苦了,你能凱旋,真是我大清的勇士!”
“皇上言重了,為國而戰是末将的榮幸。”納蘭振庫站起身來,身旁一戎裝女子也站起身,擡頭。
“臣婦參見皇上。”
“哦,哈哈,永華夫人。”福臨沒想到永華夫人穿了這麼一身衣裳,一時有些佩服,“永華夫人巾帼不讓須眉,同振庫都該賞!”
“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