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臘八就是年,但是真正的年味好像是從二十三,糖瓜粘開始的。回到老家,随便走進誰家,必然在蒸年糕和炸果子。過年,最隆重的,莫過于此和熏肉了。那可算得上是巨大工程,全家總動員。我跟媽媽一起煮紅薯,在老家柴火竈蒸出來的和用煤氣竈蒸出來的年糕真的天差地别。小妹幫忙洗紅棗和泡紅豆,老爹将比我年紀還大的大蒸盤拿出來,開始刷鍋起竈。問我和老媽一起處理紅薯。将一大袋紅薯先清洗幹淨,放到鍋裡煮軟。稱好糯米粉,将燙手的紅薯剝皮放到糯米粉裡,開始揉面,媽媽是真功夫可以直接下手,而我嘗試一下邊敗下陣來,老爸在旁邊說我不會技巧雲雲,而媽媽嘲笑爸爸是動嘴不動手,紙上談兵。揉好的面上籠,年糕要蒸到傍晚才會起鍋,而燒火的重任自然交到老爸手裡。桃樹枝在竈火裡噼裡啪啦,靠近竈台取暖,像下幸福落在了蒸汽裡。讓人心滿意足和期待得很。
剩下的紅薯也要柔到面粉裡,揉成長條,切成片,并且弄成元寶的形狀,再用白色面團包邊這樣一個個好看的小果子就弄好了,還有甜油條和麻花,春卷,麻團和菜肉丸子。準備好,就會在院子裡再支起一口大鍋,開始炸年貨。這是會扔掉手機的一天,我和小妹守在鍋邊,幫老媽拿簸萁(高粱杆編的小簸箕)和盆盛炸貨,并不停嘴吃着。
我對糯米沒有什麼抵抗力,好像除了對鹹口肉粽等不大感興趣,其餘的各種吃的,我都沒辦法拒絕。各地的年糕好像各有風格,可是我還是對老家媽媽的年糕最最挂念,平時媽媽也會在小煤氣竈鄭蒸一些解饞,可總歸沒有年味兒的年糕來得更有滋味。
出籠的年糕切成菱形小塊兒,碼在盤子裡可愛極了。拍了照片和趙淺分享,也收到了趙淺去郊遊的邀請。本想拒絕,實在太宅,而且也确實很冷。可是還是被圍爐煮茶和野外燒烤誘惑到了,于是同意。本着人多熱鬧,隻說多叫幾個人,沒多想,我也就邀請了表妹和小妹。
二十五那天在媽媽小唠叨下,我們三個裹得嚴嚴實實,拿上一些水果年糕飲料,還有一些露營裝備出發了。
那天難得有陽光,雖然冬天總是有些寂寥的,但是有空曠的田野和微風為伴,在那樣的天地裡,一切都那麼自然渺小,所有的不快樂都随着風消散。
到達露營點正好趕在了中午,華北平原,有個土包都算是山了。小黃山海拔302米,與安徽黃山相比,不算什麼,但山在平原交接帶顯得很是雄偉,雄踞平原之上一覽平原風景很好。
“呀,你這把婧(婧)兒都帶來了。正好正好哈,一會兒幾個同學來,瞅準機會,妹妹找個對象。”
甄婧怡比我小不到一歲,但是已經是資深上班族,我能在這個年紀不被家裡七大姑八大姨惦記,一方面因為我在上學,一方面就是有我這個妹妹吸引火力。每次被催相親,總是來找我這個仿佛置身事外的人訴苦。
“聽見沒,淺媒婆出馬,一個頂仨。”我開玩笑道。
那邊正在鋪野餐墊的婧怡喊到,“哎呦,饒了我吧,我還想多玩幾年呢。”
趙淺搬着兩把折疊椅過去,“這話可不對了,我這玩的多開心。”
婧怡做了一個交手禮,“淺姐你是真的找了一個好姐夫,佩服佩服。”
“你一會兒要不先讓你家老李紮兩個帳篷去,昨天你們兩個不都值夜班了嗎,一會兒再補會兒覺。”
“老李,趕緊,趕緊把車上的帳篷搬出來,先紮兩個。”
李笙濤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去車上了。
等我們把三個桌子擺好,又來了三輛車。當時看到徐先生,第一反應還挺高興的。嬌陽帶了對象和他弟,後邊還有兩個我們的小學同學,徐先生帶了三個高中同學。風風火火搬東西過來。看到擺麻将的我,徐先生走過來,“不是不會嗎?”
“是不會啊,但是沒有笨到不會壘麻将。”
“活沒幹完,就想偷懶。”
我指了指餐墊,和另一邊桌子上燒烤的東西,“看到了嗎,這是勞動成果,你再看看老李,紮帳篷呢,再看看老楊,去弄爐子了,你不幹點啥?”
“你帳篷呢,我幫你紮。”
“我會,不勞煩你。”
“你釘不牢。”
“你小瞧人。”
“走,試試。”
“試試就試試。”
去我車上拿了帳篷,又看到了車頂帳篷。
“你這兒帳篷挺多。這麼喜歡露營?”
“喜歡啊。你不覺得露營啊,春遊啊很輕松嗎?”
“确實。”
紮好帳篷後,“小姑娘很厲害啊。”
“那是。”
帳篷因為幾個男同志的加入,七個帳篷都搭起來了。那邊趙淺招呼我們去串肉串,人多力量大,我見狀去收拾蔬菜和水果去了。
見我切菠蘿,一個個都來湊熱鬧,一個菠蘿切一片沒一片,剩最後兩個菠蘿的時候,我喊到:“打住,我還想烤黃油菠蘿呢,被你們嚯嚯完了。”
徐先生打趣道,“那我吃個橘子吧,你這橘子不會也要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