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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五十四)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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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榮媝沉默地看着走近的閻君山,她不知在想什麼,疲憊的雙目中隻剩溫柔與悲傷。

“五姐姐,許久未見,你消瘦了。”閻君山的語氣極為平靜,隻是遮掩不住其中的心痛。

“君哥兒,你何必……小羅!”沈榮媝看到從殿中跑出的閻羅,眼淚終于滴落下來。

“娘!”閻羅不管不顧地奔向她,又被範無咎抓住手臂攔下。

“别攔我!我要阿娘!”

謝必安也跟着出來,雜亂的長發被大風吹得四散飛起:“老爺。”

閻君山雖拄着拐杖,站立在此依舊威嚴不減,天兵無一敢輕舉妄動。

他沒有回頭,隻低聲對謝必安道:“護好小羅,别讓她靠近。”

“老爺,您不必如此。”謝必安痛苦地搖頭。

“閻君山!你可是要認罪?”為首的老人怒目圓睜,厲聲喝道,“今日是最後期限!”

閻君山看上去仍舊平靜,仿佛天兵圍城也不足以讓他皺一下眉頭:“我和你們回去,如此,你們能放過五姐姐嗎?”

老将軍不依不饒,一把扯過沈榮媝道:“五丫頭本也不該到這種境地,還不都是因為你!”

“爹,别說了……”沈榮媝拼命掙開,失足摔倒在地,“君哥兒,他們怎麼會放過我?你不必再求。”

“娘!你回來!”閻羅被範無咎緊抱在懷中,仍然掙紮着上前,“爹!”

閻君山提起拐杖,随意向手邊一擲,那拐杖化作淡藍色的細小花瓣,逆風飄向忘川方向。烏雲翻動,緩緩将明月遮蔽,地府終于陷入徹底的夜色。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任由天兵擒住雙臂:“五姐姐,是時候給孩子們換一條生路了。”

老将軍鄙夷地輕哼一聲,擡起手施法,光芒籠罩着殿前的衆多天兵。

“娘!”閻羅聲嘶力竭地喊叫着,一道黑影撞入光陣中,随着衆人一同消失了。

“少姬!”範無咎按着被閻羅扯脫臼的手臂,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驚道,“快追!”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天門,守衛似乎早就知道他們為何而來,戲谑道:“玉帝開恩,進去吧。”

饒是範無咎性子烈,這種時候也沒功夫和守衛計較。他們一路奔赴所謂的“刑場”,閻君山和沈榮媝跪在階下,閻羅正死死抱着父母不撒手。

“無咎!”謝必安示意範無咎去把閻羅拉開,自己走到台前,對着高高在上的人行禮道,“閻羅頭一次與父母分開,她還不懂事。沈将軍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這位沈将軍一身金铠,馬尾高束,一看就是地位頗高的天之驕子。

他似乎不像那位老将軍一樣絕情,隻略有同情地搖頭道:“我當然知道她不懂事,你們速速帶她走,該行刑了。”

“多謝将軍。”謝必安後退半步,轉身欲走。

身後的将軍又歎一聲:“小妹本性純真可愛,誰知會到如此地步……”

謝必安不便發作,隻能默默握緊拳頭。經過閻君山時,他停留一瞬,聽到了閻君山最後的囑托:“護好小羅,等小遠回來。”

“老爺放心。”他輕聲回應,再沒有什麼回答能讓人安心。

閻羅這回不單被緊緊抱住,連嘴都被捂緊了。她還在徒勞地揮動手腳,試圖用眼淚讓爹娘回心轉意。

“兄長,我還是帶少姬回去吧。”範無咎雙目亦是泛紅,“我們從頭到尾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哼,我們算什麼……如果天庭鐵了心要我們死,能有什麼辦法?”謝必安盯着遠處的兩個背影,咬牙道,“最後還是要老爺和夫人用命來換我們活着。回去吧,小羅不能看這些。”

範無咎抱着閻羅往回走,無奈閻羅年齡小,力氣一點都不小,拉扯半天也沒走出幾步。

無奈之下,謝必安也來幫忙,突然一道炙熱的強光從他背後爆開。

閻羅眼淚湧出,喉間滾出含糊不清的哀嚎。

零碎的火星順風而來,謝必安僵硬地回頭,刑場上隻剩一片火海。他明明早就有心理準備,真正見到眼前的灼熱烈焰,還是毫無防備地掉下眼淚。

“啊……老爺……”謝必安忘記了手頭的所有動作,怔怔地盯着刺目的火光,“閻君山……閻……”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曾經可望可及喚之有應的人,從此與他隔了一片不可跨越的火海。

“閻君山……閻君山!”

火舌将視線全部阻隔,待火光褪去後,刑場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昏暗的密室。

略有些眼熟的男人被重重鎖鍊束縛在柱上,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沉重又壓抑。

“白玄祎,花姬阿姊一直把你當親弟弟!”範無咎的聲音又憤怒又悲哀。

眼前的人是白玄祎,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蘇酩已經能隐隐猜到一些事。

謝必安手持令牌緩步走近:“白判官,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

“花姬姐……呵,我也把她當作親姐姐……”白玄祎的嘴角滲出赤紅血液,袍子早已被染得一片斑駁。

範無咎怒道:“既然這樣,你又為什麼……”

“我有什麼辦法!”白玄祎絕望地嘶喊着,“天庭就是要我做内應,我不做就是死路一條!被你們發現也是死……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所以你就想賭一把,賭事成之後他們會保你。”謝必安嘲弄似地笑着,“不過可惜,看來是我們更快一點。不必太驚訝,早在少姬剛降生時,老爺就告訴我地府有奸細。是你藏得太好,最近我才發現一下線索。”

白玄祎并不震驚,隻苦笑:“你是何等人,想在你眼皮子底下藏着太困難。”

“所以你真的是藏了這麼多年,隻為了除掉老爺這一件事?”謝必安半眯着眼,盡顯冷酷無情之态,“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們。”

“我知道你恨透了我,但還是想說清楚。在地府生活這麼久,我知道老爺是個善人,地府沒有我想得那麼陰暗恐怖。可是我真的身不由己,我既不想為天庭效力,也不想舍生取義,我這種人,隻能拼命活下去。”

白玄祎的眼淚混着血迹滴落在地面,不知他是真心悲痛,還是為了生存而演戲。無論如何,他的話并沒有錯,對很多人來說,生存本身就是一件需要拼盡全力的事。

“白判官,我問你一個問題,回不回答都可以。”謝必安掏出一幅卷軸,“這些莫須有的罪狀究竟是天庭捏造的,還是你出的主意?”

白玄祎不再回答,甚至認命般地閉上眼睛,最後一句話是:“别告訴花姬姐。”

昏暗的燈光下,謝必安嘴角出現一絲笑意:“花姬阿姊當然要知道,不然豈不是白白被你騙了這些年……無咎,可以動手了。不必藏着掖着,讓白判官瞧瞧咱們的手段。”

“知道了,”範無咎步步靠近,眼中泛出極為不詳的血紅強光,“白玄祎,死。”

白玄祎最後的請求也被駁回,他松開緊握的雙手,隻剩血水摻雜眼淚滴在地面上。

随之而來的就是飛濺的血液,凄厲的哀嚎和緩慢到來的最痛苦的死亡。

謝必安在一旁看着,他的笑容愈發快意和恐怖:“你的身不由己是事實,可你害了老爺和夫人也是事實。我不會讓你死得比他們輕松。”

他咬牙切齒:“痛嗎?當然會痛,哈哈哈哈……我們會竭盡所能讓你更痛,如何?不讓你痛成這樣,你怎麼會知道我們有多恨?我會看着你開膛破肚,七竅流血……求死不能。”

瘋子……蘇酩看着面前的一切,覺得頭皮發麻。也許是反差太大,他甚至懷疑眼前的白無常和溫柔對待孩子的謝必安是兩個人。

直到場景開始模糊,蘇酩意識到,他快要醒了。

不知是單純的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兩次進入幻境,他竟然看到了黑白無常的過去,對幾百年前的地府了解了不少。若是真有人故意讓他看到這些,目的又是什麼?

蘇酩不知道,不知道他看到的東西能在什麼時候派上用場,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有用。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比起從閻遠口中聽到上一輩人的悲慘故事,親眼目睹那些場景更能驚動人心。

說起來,閻君山死時,閻遠在人間。他沒有親眼見着父親死去,得知始末後,他再憤怒,也不會勝過閻羅。也許閻羅執意要當下一任黑無常,不肯遠離争鬥,也正是心中怨恨難消。

這種事,蘇酩說不清,更是沒理由插嘴。

他靜靜等待醒來,直至深夜的寒意觸碰皮膚,夜風拂過發梢……蘇酩一睜眼,三個人正圍成一圈盯着他。

比上回還要離譜!蘇酩猛地坐起來,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謝必安和閻羅還算意料之中,怎麼連林海也來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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