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缇:“昨天來的……人?”
邬府有訪客?
這倒是稀奇,據夏錦說,邬府森嚴,少有訪客上門,也從不接受門客的訪信。
邬二小姐點頭,微微皺眉:“我不喜那人,但我娘親迎接了那人。”
“夫人鮮少接待客人嗎?”江知缇垂眸,繼續為她拌涼羹湯。
邬二小姐托腮:“娘親很忙,不到必要時候不會從屋裡出來。”
“我也……不怎麼見到娘親了。”邬二小姐撇了撇嘴。
江知缇面上不露神色,淡然道:“邬老爺呢?”
“我爹?我沒有爹。”邬二小姐搖頭。
江知缇一頓。
這偌大的邬府……竟隻有邬夫人一個主家嗎?
且邬二小姐說這話時神色淡然,沒有什麼悲傷的樣子。
江知缇想起,她也從未見過,亦未在府内聽聞過邬大小姐。
如果說因為趙回死了,邬大小姐拒不見客亦或是深居屋中不見人也正常……隻是也不該,連邬二小姐也不曾提起過再多。
江知缇喂着邬二小姐喝完小半碗羹湯,道:“即使我知曉,小姐與大小姐并不熟絡……但小姐,當真不去瞧一瞧大小姐麼?”
如果作為一個丫鬟,來向主子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逾矩的。
但江知缇知道,她能仗着邬二小姐對自己的喜愛肆無忌憚。
江知缇該是這樣的江知缇,但凡露出一絲卑謙,可就不是邬二小姐心中所想的那個“江知缇”了。
所以邬二小姐對于她這般一如既往地縱容了,但面色有些冷:“你貌似十分喜歡問這些。”
“因為好奇。”江知缇說。
邬二小姐神色淡然:“好奇心害死貓,你隻是個下人,不該問如此多——這終會有一日害了你。”
“如若我有下人的覺悟,那麼小姐也不會留我至今。”江知缇搖搖頭。
邬二小姐:“……”
邬二小姐沉默了一瞬。
“呐,我說,你不覺着這裡,十分奇怪嗎?”邬二小姐說。
江知缇面色如常:“我認為大府人家都如此。”
“你的意思是?”
“規矩較多罷了。”
“但這兒并不僅僅是規矩多。”
“可我進到這兒來,到底是為了碎銀幾兩。”江知缇說。
邬二小姐又沉默了。
這是很正當的理由,如若不是為了碎銀幾兩,又有誰會願意入府當下人呢?
“你分明能走的。”邬二小姐沉默後,說。
江知缇笑笑:“小姐說了和夏錦姊姊一樣的話呢。”
“夏錦也如此說了?”邬二小姐挑眉。
江知缇:“那麼小姐會懲罰她嗎?”
“按道理說,該罰。”邬二小姐托腮,“但我厭倦了,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你出去一趟,回來就有了和那個人一樣的氣息……江知缇,莫要說謊,你告訴我,你進入這兒的目的,不會僅僅是為了碎銀幾兩罷?”邬二小姐正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