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門内,有一身穿鬥篷,隻露出一雙眉眼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時躲過了官兵進入城裡,他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悄然消失在街巷深處。
……
婦人因傷緣故早早睡去,經過宮邵的簡單解釋,大家都知曉了那些夜半神出鬼沒又死了的,都是來追殺婦人的江湖人士。
具體是何緣故宮邵未說,婦人的身份他也沒有告知,但看宮邵并不好的神色,以及與婦人的熟稔模樣,加之他們提起過的遙月村,方子泓等人也不多問。
江湖人紛争屬實不該引到尋常百姓眼前,打打殺殺總會引起恐慌。雖也有玄門子弟不插手江湖中事的不成文條例,然他們這一行人裡,宮邵與淇水皆為江湖中人,此事也與他們有或深或淺的幹系,脫不得身;且既然出了手,同行的方子泓三人亦不好袖手旁觀。
方子泓望向一如既往笑眯着眼的楚秋,悄聲道:“你覺得那些人今晚還會來嗎?”
“可能來,也可能不來吧。”楚秋用了句廢話來回答他。
方子泓也不大計較他說了句廢話,他隻是覺得有些無聊,撇撇嘴:“畢竟都被江知缇吓跑了,來不來倒也說不準了。”
“不來不是更好?也不用打架。”楚秋眯着眼,道。
方子泓看向江知缇的方向,砸吧一下嘴:“話是這樣說……我也不大愛惹麻煩。”
他們幫忙也幫不了什麼東西,其實也隻是過來幫忙打個架而已。一般來說,玄門子弟是不好與江湖人士交手的,兩方截然不同的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幹系。
江知缇正抱劍緊盯街口方向,淇水背着重劍在她身旁,貓貓祟祟地道:“他們會不會來很多人?比上次還多嗎?我們能不能打過啊?”
他還沒有打過架,也沒怎麼正兒八經地和江湖中人交過手,此時心裡七上八下的,也有幾分期待與躍躍欲試。
江知缇想了想,說:“上次也不算多人,他們實力不是很強。”
隻不過婦人受傷在先,加之難以以一敵衆。
“噢……”淇水撓了撓腦袋。
忽然,一陣細微的聲響,頓時将江知缇與淇水的目光吸引過去。
隻見方才還是空蕩蕩的前方多出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看不清模樣的黑衣男子。男子露出來的雙眼,在夜色下何其引人注意。
黑衣男子身後空無一人,但突然出現使得江知缇捏緊了腰間劍柄。
對方沒有動,似乎是在打量他們。這讓江知缇更不敢輕舉妄動。
如若說,上次的那群黑衣人隻是數量多,平均實力不怎麼樣,那麼這一次,單獨出現的這個人不簡單。
她直覺這個黑衣人比上次的那些黑衣人都強,甚至動動手指,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斬殺殆盡。
她也打不過這個人。
淇水倒是遲疑了一會兒,他原本摸向自己身後重劍的手,顯然是頓了一頓。
這邊沒有舉動,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子泓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反倒是楚秋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挑了挑眉。
江知缇盯着這個人,不敢松懈半分。
“呵。”
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有些低沉。
“淇水,你不好好找你的師兄,跟他們這些個玄門弟子糾纏什麼勁?”
男子發了話,被點名的淇水身形猛然一抖,江知缇沒反應過來,便聽見淇水聲音有些難掩激動地叫——
“師父!你怎麼來了?”
江知缇瞳孔微凝,便見那黑衣男子緩緩摘下面罩,露出一張俊美如玉的臉龐,此刻挂着不入眼底的淡笑,說:“不來,都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你師兄,而且還和玄門子弟攪和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