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氣味讓婦人瞳孔微縮。
耳邊開始傳來陣陣嘶鳴,黏膩的聲響讓她立馬便知此刻外面被什麼包圍了。
“它們又來了師父!”淇水抱着重劍,像個鹌鹑一樣縮在自家師父司魚身旁。
司魚沒好氣地拍一把他的腦袋:“沒點見識,還沒竄上來咬你呢你怕什麼!”
“但是它們那麼多啊,密密麻麻的……”淇水委屈嘟哝。
司魚笑了:“你以前還在山上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
這種蛇群對于他來說的确沒有什麼好可怕的。
一樣都是畜生,誰怕誰了還。
“但一次就夠了,這是第二次。”宮邵面色沉如水。
司魚這才轉過頭,問:“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城主府,數量的話,”宮邵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皺眉,“倒是沒有這次的多。”
“蛇雨蠍災隻能在一個地方施展,且隻能下一回。”久不出聲的婦人說。
“下一次蛇雨蠍災耗費的不僅僅是施展者的精力與内力,還會倒抽施展者的壽元,嚴重時會反噬施展者。且準備一次耗費巨大,不光要明确降災位置,也要劃分好範圍。”
淇水弱弱開口:“所以時間……不夠對嗎?”
“對,況且他們那幾個老東西,也沒有預料将來的本事,不可能在城主府那邊準備的同時,又準備到這兒來。”婦人目光森森。
司魚聽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嘶鳴聲,皮笑肉不笑,道:“大膽點想,也許不隻是這裡。”
“比如說,這整個通化嘉郡。”他說。
這是一個駭人的猜測。
如果這整個通化嘉郡都是降災範圍,先不論這其中耗費的多少,光是這城裡的無辜百姓又如何疏散?
“很明顯,他們的目的已經不隻是走出大山了,他們想吞了這裡,占地為王。”司魚說。
城池的地圖與位置,想也不用想,必定是長孫明給的。
“嗯,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引狼入室呢。”司魚有些玩味地說。
宮邵:“……”
宮邵扶額:“有時候你是可以閉嘴不說風涼話的。”
“那不行,讓我閉嘴不說話太無聊了。”司魚說。
淇水此刻盯着某處角落裡冒出來的蛇頭,聲音顫抖,欲哭無淚:“師父…它們又要鑽進來了。”
“出息。”司魚斜他一眼,說着便一指飛息去将那隻蛇頭劈成兩半。
鮮血淋漓,淇水吓了一跳,大叫:“師父你造孽啊!”
“造個屁的孽!”司魚給他額頭來了一記爆栗,“要麼它死要麼你死!”
無暇再顧及其他,司魚手起刀落,将進來的幾條蛇一并攔腰斬斷。
宮邵拍了拍被吓愣的淇水,說:“少年,别驚訝。”
于是當着淇水的面,他也一指内力将一條竄進來的竹葉青蛇對半剖開。
淇水:“……”
不是說好的會造孽背債影響修行嗎?
……
在聽見不同尋常又熟悉的黏膩聲響狠狠砸在屋頂上時,方子泓直接啐了一聲。
“有完沒完了!”
他掏出木盤便轉動,擡眼見楚秋面色隐隐不對。
“怎麼了?”他問。